鄭柏也算是兩人看著長大的,白太太問了句:「他怎麼了?」
白真真道:「出了車禍,斷了骨頭。」
白太太的腳步頓住。
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車禍住院了,她本該多說幾句, 表達下關切。但白真真的話, 令她想不起別的。
——骨折?正好補身體的骨頭湯?這湯就是燉給鄭柏喝的吧?
白太太以為, 孩子燉湯是孝順自己和丈夫,星星剛被接回來,自己和丈夫這幾天對她都有些疏忽。
但她好像不在意。
好像這件事,對她的生活沒有任何影響。白太太想到昨晚, 她在星星的接風宴上跑得沒影兒。
一股股氣衝上頭,令她有些頭暈, 臉色難看地挽著丈夫,抬腳走出去。
白先生倒是說了句:「你等會兒代我們探望他一下。」
沒多時, 庭院裡響起車子駛動聲,很快離去。
白真真低下頭,舀起少許湯汁,倒進小碗裡,吹了吹。
她剛才可以不用說什麼的。
或者說一句「哦」,這樣白太太不會生氣,還會對她有點愧疚,覺得辜負了她的心意,說不定會對她好點兒。
但何必呢?
他們願意愛誰,就去愛誰。
人的心就那麼大,他們不用那麼糾結、衡量、不得已,硬分出一塊兒給她。
都給周遙星吧,她不要。而她的心,也全拿去給那個值得她用全部真心去對待的人。
用保溫桶盛了一碗湯,白真真提在手上,大步出了門。
醫院裡。
「真真?」走廊里,鄭大哥迎面而來,叫住了她。
白真真停下腳步,叫道:「大哥。」
「你來看鄭柏?」鄭大哥問道。
「嗯,我燉了湯,給他送過來。」
鄭大哥沉默了下,看了看她手裡的湯,又想到二弟說這姑娘喜歡鄭柏……
他眼裡有些同情,還有些感慨:「你跟我來。」
白真真好奇地跟上去。
鄭大哥帶她到遠離病房的角落裡,問道:「你知道他的情況吧?」
「大哥指的什麼?」
「他腰受了傷,可能下半身癱瘓。」
白真真輕輕一顫,下意識攥緊了保溫桶,被她選擇性忽視的問題,像一把劍突然刺出來。
「醫生說,可能癱瘓。」嘴唇張張合合,她道。
鄭大哥嘆氣望向上方,想了想說:「我們會為他爭取最好的醫療條件,但能不能好起來,要看他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