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還是...我。
林業綏也不答她,手上稍用力,把女子從自己身上抱離,然後放置在坐席,低頭專心檢查,三重襦衣被揉亂,褌被撕爛,內側布滿斑痕。
他開口命侍女端來熱水後,先站起,再彎腰抱起女子,緩步去臥榻,隨即脫衣,親自清洗她腿上斑痕。
他答:“那是父親的遺物。”
昭德太子薨後,林勉常在深夜望月,眾人只道是緬懷舊人,卻不知道昔日意氣風發的人早就已經厭世良久,最終在第三載的端陽節追隨昭德太子而去。
因為要遵循其希冀與昭德太子一同供奉的遺言,他故意掩蓋真相,對外說是病逝,所以這件事情,除他之外,無人知曉。
西南軍情也遠沒有那麼樂觀。
謝寶因被迫箕踞坐在臥榻,安安靜靜的,任由男子來擦拭,等擦完後,她突然說:“謝賢是我父親,你是我郎君。”
林業綏身形頓住,回頭看她。
謝寶因十分平靜:“你是博陵林氏的家主,而非渭城謝氏。”
天下熙熙攘攘都為利益二字,現在她更是博陵林氏家主之妻,需為林氏謀劃。
林業綏去漆架處拿來絲絹中衣,看見她一臉肅然,輕笑道:“岳翁在朝中是司徒公。”
鄭彧也是中書令,他們只是舉薦,並未指揮,西南之事再如何嚴重,也不能直接要他們的命。
他又患得患失的說道:“幼福出身渭城謝氏,我怕幼福恨我。”
在書齋看到那片竹簡的時候,他確實有一瞬間也曾想過放棄生命,像林勉那樣用死來結束所有的痛苦。
謝寶因穿好中衣,主動傾身向前去摟男子窄腰,用臉頰輕輕蹭了蹭他脖頸,忽然問道:“是不是雪開始消了。”
林業綏聞言朝居室南面看出去,然後嗯了一聲。
到那時,王烹也該出發去西南。
【📢作者有話說】
[1]“吾本棄俗,厭離世間”出自唐朝道士所著道教經典《坐忘論》,譯文來源網絡。
第90章 士族婚姻
這場紛揚而落的大雪是在正月末開始消的, 被雪所覆的天下萬物也都開始褪去素白,表露出原本面目。
朔風微動,收口的寬袖輕拂。
兩名侍女低著頭, 雙手緊貼在身前, 並肩走進位於屋舍北面的居室,在她們身後還另外跟著兩名手捧器皿的侍女。
在距離中央几案不遠處的地方,先後止住腳步,恭敬行禮:“女君。”
謝寶因跽坐在案前,因為只穿著中衣, 清晰可見她臀股下有漆木坐具,案面上是一卷竹片泛黃的書簡, 這是林業綏去家廟前找來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