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又瞥見麻履,她微微點頭。
始終低頭的侍女這個視角剛好能夠看到跪坐席上的女子一舉一動,所以低頭除了能夠明確尊卑等級秩序, 不敢僭越外,還能夠更好侍主。
見女君頷首,站在前面的兩個侍女同時上前, 侍立左右, 彎著腰,伸出雙手小心護著。
已經妊娠五月有餘的謝寶因在傾身撐案站起後, 右手下意識護住腹部,然後走去北壁的漆架前面。
侍女從架上取下一重藍絹中單, 再是襟袖都有金紋的二重衣, 然後是第三重紅色金紋寬袖上襦。
因為身份為尊, 所以寬袖是敞口, 而非侍女的收口。
逐一穿好, 兩個侍女又把藍白暗紋的一片式十二破交窬裙在女子腰部往上的位置繞過一圈半。
七八尺長的藍色腰帶松松系在裙頭,長垂足腕。
發現女君已經更好衣,手捧器皿的侍女不慌不忙的侍坐在鸞鏡旁侍巾侍水,隨即起身,低頭退出居室。
等盥洗完,前面侍奉更衣的侍女跪坐在左右,直起身體,雙手從鏡匣[1]中各自拿出一物。
她們撐地站起,行禮離開的時候,謝寶因也再次回到几案旁邊,屈膝跽坐,誦讀竹簡,在她梳起的高髻中有一縷頭髮散落在外,以及兩支似樹冠的金步搖豎插裝飾在其中。
忽然有咚咚的腳步聲響起在室內,穿著上襦破裙,頭戴金冠的小女郎闖進父母的居室。
跟在後面進來的乳媼也因為未能教化好女郎而十分惶恐的行禮:“女君。”
謝寶因視線微抬,看了眼乳媼,然後平視身側,已經身長三尺五[2]的林圓韞也在孟冬學會走路,行如脫兔,現在學語也能夠連著說上兩三個字。
只是如果無人引導,很多時候都不願意開口,所以每次她都要柔聲詢問,誘導其說話:“阿兕怎麼又不喊我了。”
林圓韞這才稚聲稚氣的開口:“娘娘。”
謝寶因嫣然一笑,摸了摸她腦袋。
林圓韞看到阿娘對自己笑,像是明白什麼,一隻手去握阿娘的手指,另一隻手努力去指著斜前方,只為讓阿娘知道,喉嚨處還發出因為學語不精而模糊不清的音節。
謝寶因順著她的手指看向几案,那裡擺著一駕小小的鳩車,昨夜在這裡玩的時候留在這裡的。
她望著略顯急切的長女,不確定的問道:“阿兕想要玩?”
林圓韞堅定的嗯了聲。
謝寶因微微往前傾過身體,伸手把鳩車給她拿來。
林圓韞得到想要的,立馬踞坐在阿娘的坐席上,專心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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