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們依舊是扮作商旅,以商人的身份出行。
天時而下雨,時而放晴,令人琢磨不透,道路艱澀難行。
終於在傍晚時分,到達了下一座城池。
謝玉升看眾人的疲憊的神色,下令進城修整一番,明早再出發。
城門雄渾巍峨,被雨水沖刷掉漆的城門牌匾上寫著「齊州」二字。
車隊伴著雨幕,緩緩行入城中。
燕賀與謝玉升並駕齊驅,伴隨著雨聲,聲音也模糊了許多道:「過了齊州城,陛下往南走便安全了,臣的護送就到此地為止,希望陛下路上順利。」
謝玉升「嗯」了一聲,淡淡道:「多謝。」
「護衛陛下是臣的職責,陛下不必言謝。何況你我二人,」燕賀轉目看他,神情認真,「本就是從小一同長大。」
這是這麼久以來,燕賀第一次以故友的身份與謝玉升交談。
謝玉升溫和一笑,揉了揉他的肩膀,沒說什麼,下了馬,去秦瑤一道往客棧里走。
燕賀坐在馬身上,看著他二人的離去。
千萬滴雨水從蒼茫的天幕上落下,帶著冰涼的潮意,濺在他臉上。
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
方才香囊的那一幕,刺得燕賀眼睛疼如火烙。
燕賀伸出手,雨珠在他掌心匯聚又流下,蜿蜒滴答。
天地寂寥,一種難言的齧骨蝕心的疼感從心中來,如千萬隻箭穿心而過,向四肢百骸處涌去。
燕賀慣於忍痛,以至於疼到麻木時,這一份疼感很快從心上滑過,如雨過無痕。
在離開獵場前,他說過會與謝玉升很快見面的。
現在他想,這一次分離後,下一次,恐怕就是最後一面了。
客棧里的一處廂房,昏黃的燭光亮了起來。
秦瑤坐在床榻邊,脫下潮濕的外衫,聽到開門聲,見彩屏兒捧著水盆進來了。
她走上去,問:「我夫君呢?」
彩屏兒將水盆放在桌上,擰乾了潮巾,道:「老爺說今晚他睡隔壁廂房,夫人一個人睡。」
「我一個人睡?」秦瑤接過熱巾擦臉,不解地問,「為什麼啊?」
彩屏湊到秦瑤耳邊道:「奴婢也不知道,陛下就是這麼說的,好像是他夜裡要看摺子,怕打擾到娘娘,就說要獨自睡一間了。」
秦瑤覺得這個理由站不住腳,明明和她睡一間屋子,謝玉升也可以看摺子啊。
而且秦瑤是那種一沾枕頭就睡的體質,睡著了就別想輕易將她叫醒,就算他亮著燈,也打擾她不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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