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婕妤放下雙手,見眾人都面帶笑容,只有氣息奄奄的雉雞被千牛衛拎在手裡,她盈盈地一笑,說:「幸好不見血,不然我的腳都要軟了。」被兩名宮婢扶下馬,小鳥依人地偎在皇帝身旁,轉身往帳篷里走時,卻對皇帝附耳道:「西番人沒有得賞,不高興了。」
「這個,」皇帝思索著,「我要好好想一想。」
阿普篤慕若無其事地走在隊伍中,皇帝又隨口問他:「剛才看到白虎時,似乎聽到你高呼了一聲阿喳?這是你們爨人馴虎的口令嗎?」
阿普篤慕面露茫然,「臣沒有叫阿喳。」
皇帝也不怎麼在意,「那是我聽錯了。」正要走進青布帳篷,一道灰影竄了出來,險些撞到皇帝的烏靴上,眾人都吃了一驚,還是阿普篤慕最敏捷,手如閃電,將灰影抓住。是只野兔,被他揪住耳朵,正在空中拼命地掙扎,脖子上還繫著五彩瓔珞。
崔婕妤咦一聲,掩著嘴笑道:「這是陛下賜給我的兔子,皇甫娘子看守不利,叫它逃走了。」
阿普篤慕左右張望了一下,瞥見躲在宮婢里的皇甫南,他眉頭微微地一挑,攥著野兔的耳朵晃了晃,野兔徒勞地蹬著兩隻後腿,直翻白眼。
皇甫南只好硬著頭皮走出來,輕聲說:「婕妤恕罪。」
沒等她伸出手,阿普篤慕的手一松,野兔被丟進了她懷裡。兔子很肥,皇甫南控制不住,往後倒退了幾步。
「這回可別叫它跑了。」崔婕妤笑睨她一眼,隨皇帝進了帳篷,侍衛和宮婢們都留在了外頭。
這野兔也發了瘋,死死咬住皇甫南的帔子不撒口,皇甫南忍著不耐煩,小心翼翼地將它抱起來,見李靈鈞在帳篷的一側對她遞眼色,她轉過身,剛一抬腳,聽見有人說了一個字。
「賊。」
皇甫南秀眉一蹙,倏的瞪住了身後的阿普篤慕,「什麼?」
阿普篤慕彎腰,從地上把灰兔掙斷的瓔珞也拾起來,「我說賊,」他走近皇甫南,盯著她的眼睛,清清楚楚地說:「偷我匕首的賊。」把瓔珞往灰兔腦袋上一放,就揚長而去。
御駕自碧雞山迴鑾,浩蕩的隊伍已經瞧不見了。皇甫佶和皇甫南各自騎著馬,一前一後地走著,到了潏河畔,潺潺河水好像被如血的殘陽燒成了一鍋沸騰的金湯,皇甫南忽然嘆了口氣,「我不知道崔婕妤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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