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林生把手機倒扣在沙發上,看著湛綠的葉子上反射的陽光。
昨晚張東橋特意給他剪了指甲,一個個修得圓潤光滑,現在那指甲不停在手機鏡頭上摳來摳去。
「東橋,東橋……」方悅把買的菜放到廚房,自言自語往臥室走,「還沒收拾完呢?」
「他回去了。」萬林生說。
「回?回哪?」方悅愣了一下,眨眨眼,「不是,萬林生,這馬上就中午了,你怎麼讓人家走了啊?」
「他太忙了。」萬林生笑笑,「我也不好意思總霸占著人家時間。」
方悅叉著腰,撫了一下胸口:「很好,特別好。」
菜還沒洗完,曹姐就來了,幾個人互相認識了一下,熱熱鬧鬧做了頓飯。
吃完飯,方悅回家去哄米米睡覺,陳海聰窩在沙發上眯覺。
曹小山給他買了個拐,快出院這兩天,張東橋扶著他下地試了試,還挺順手的。
等陳海聰睡著了,萬林生自己杵著拐杖小幅度一步一步走到臥室。
屋裡被曹姐收拾得很乾淨,以前被他亂放的東西,也都規整地擺好。
萬林生躺下後愣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給方悅發了條信息:知道項鍊放哪了嗎?
進急診室時,醫生為方便搶救,摘下了項鍊。第二天他醒了後,方悅說給收好了,讓他不要擔心。那鏈子上的戒指,方悅一眼就明白了,放在手裡看了會兒,隨後小心地放在行李包的內袋裡。
過了會兒方悅回:在行李包里,是東橋收拾的吧。
萬林生放下手機,把胳膊蓋到眼睛上,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
在床上躺了會兒,萬林生撐著胳膊半坐起來,伸著頭往衣柜上看。行李包在旅行箱上面,外面套了個透明袋子,從下面看過去,扁平的一片,以他現在的能力,完全沒有可能拿下來。
萬林生呆坐了一會兒。
窗簾應該是張東橋拉的,兩片紗簾嚴絲合縫對在一起,遮光的厚窗簾留了手臂寬的一條。風從特意沒關嚴的窗戶縫隙中溜進來,窗簾盪起細微的波浪紋。
屋裡這個溫度很舒服,萬林生往後伸手拍拍枕頭,準備再躺下。
往回收胳膊時,萬林生餘光瞥見床頭的抽屜像是拉開過,跟桌面比,冒出來短短的一小截兒,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抽屜他很久沒有打開過了,裡邊的東西他自己用不上,看也不想看,除了徒增難受,沒有一點用處。
想了想,萬林生又坐起來,慢慢拉開抽屜。
張東橋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後,人前人後兩副面孔,人前品德高尚,深谷幽蘭,人後和萬林生貓在屋裡沒下限,經常往抽屜里填各種新氣味新類型用來開發新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