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好看的臉上眉頭緊皺,讓馮銀樺瞬間緊張起來,「池......池總,您……來了」。
池硯心情不太愉悅,但是也沒表現的太明顯,禮貌性的點點頭後,馮銀樺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修長的腿站在床邊,看著床邊的柜子上已經被鮮花和果籃占滿了。
可想而知今天有多少人來探望,池硯懊悔白天應該留一個保鏢看著的,只是一直跟著沈意鳴的保鏢昨天晚上也受了些傷,今天請了假。
池硯手裡的餐盒根本沒有地方放,他隱隱有些煩躁,難得體現在臉上,眉頭皺得更緊。
扭頭看見沈意鳴的臉色也不太好,語氣自然也就冷了下來,「頭疼怎麼還留他說話,現在很難受嗎?我叫護士過來看看。」
沈意鳴搖了搖頭,發現自己面對池硯竟然出奇的平靜,「叫過來也是一樣,無非叫我多休息。」
「那就問問醫生一定要住院休養嗎」,池硯按了護士鈴,對著內線講要主治醫師過來。
因為是VIP病房,醫生來的很快,池硯問了醫生是不是一定要住院,醫生說觀察三天,沒什麼大問題可以回家休養,池硯卻執意今晚就要帶著沈意鳴回別墅,隨後吩咐楊樹將原本昝楚予住的房間收拾出來,雇了家庭醫生住下。
晚上這麼一折騰,沈意鳴回到象牙灣別墅的時候,頭都要炸開了。
他坐在床上,等著男人洗澡。
只是沒想到池硯洗完澡,端著腳盆走過來,放在床邊,「今天先不洗澡了,我給你洗洗腳就睡下吧,別墅里安靜,明天不會再有人過來打擾你休息。」
沈意鳴沒有拒絕池硯的服務,但是他並不相信池硯所說的話,「究竟是想將我囚禁起來,還是害怕別人打擾我休息?」
男人抬起頭,燈火在他臉上打上陰影,這張臉的每一寸都長在沈意鳴的審美上,過了這許多年了,沈意鳴發現自己的口味竟然還沒有變。
池硯語氣平淡,捉著沈意鳴的腳踝放進水裡,「要是想囚禁你,我不會選擇象牙山的沈家別墅,只是為了讓你好好休息而已,不要想太多。」
池硯說完又把頭低下,繼續給沈意鳴洗著腳,動作虔誠而認真。
兩個人似乎達成了一種默契,誰也再沒有提起那件事,可能知道這本就橫亘在兩人之間難以跨越的鴻溝,無法調解。
沈意鳴居高臨下地看著男人的頭頂,燈光的陰影遮蓋下,男人的神色被隱匿在其中,沈意鳴不知道怎麼動了心念,伸手挑起池硯的下巴,被迫讓他抬起頭。
他看著他的臉,看得很仔細,很仔細,「從回國以後,我好像從來沒好好看過你,現在看來,你已經不是我十八歲時喜歡的樣子了。」
「人都會變老的」,池硯沒什麼神情在臉上,只自然地與沈意鳴對視,他那雙瞳仁又黑又暗,可能裡面早已經波濤洶湧,面上卻一絲也叫人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