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略怔,不知薛寶添所問何意,卻也如實回答:「八百多。」他有身為1的自覺與誠意,又補充,「……住不慣嗎?可以換更好的。」
一點猩紅在黑暗中嘬得更亮,男人坐在緩緩散開的白霧中笑著說:「我連八十的都住過,不配嫌棄八百的。」聲音頓了頓才繼續,「咱倆誰先洗澡?」
佟言平日行止端正優雅,如今卻猶豫吞吐,斟酌著問道:「閻野揍人狠嗎?」
「焱越安防連年內測第一,怎麼,怕了?」
佟言摸黑坐到薛寶添的對面,扯遠了話題:「閻野連年內測第一?不應該吧?」
「那應該是誰?盛嶼?」薛寶添嗤了一聲,「他多大歲數了?拿什麼和剛成年的小犢子比?」
佟言腦海里都是盛嶼揍人時凌厲的拳風:「從經驗和體能來說,盛嶼都處於高峰期。」
「所以呢,讓你當1?」
佟言:「……」
擎著煙的男人拉動復古檯燈的金屬拉鏈,暖黃濃郁的燈光破開了一小塊黑暗,將兩人裹進了光里。
「比咱倆誰吃的剩飯更餿是嗎?」薛寶添咬著煙笑,「那你贏了。」
佟言也覺得這話題偏得無聊至極,他挑開自己喉下的扣子,又恢復淡漠無波的樣子:「別洗澡了,開始吧。」
吐出的煙霧震盪成彎曲的形狀,薛寶添將菸蒂按死在菸灰缸中,他垂著眼瞼,應聲道:「行,來。」
佟言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掌握主動,他躊躇片刻,腦海里過了一遍盛嶼最勾人的樣子,照樣學樣,扼著薛寶添的喉嚨一把將人摁在了沙發上。
手邊正好有一杯清茶,佟言想也沒想便伸手取來,杯子一傾,潑在了薛寶添的身上!
「我草你媽的!佟言你找死是不是?」
薛寶添實在想不到面前看起來斯文清冷的這玩意兒,私下竟玩得如此變態,被摁住的那一刻他腦袋忽然宕機,片刻之後就被一杯淋漓盡致潑來的清茶澆得回神。
他將佟言一推,抹了一把臉:「這麼看來,盛嶼吃的飯也他媽挺餿!」
佟言被薛寶添的惡言惡語唬得一怔,轉念也覺得自己做得過於程式化,僵硬得像流水線上的工序,他起身認真地道歉:「抱歉沒有照顧到你的喜好,這方面我們可以聊聊。」
「聊個屁,薛爺喜歡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你行?」
「暫時還不行,但我可以慢慢試著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