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車廂里十分安靜,只剩下傅謹言翻頁文件發出的紙質響聲。
過往幾日他們都是這樣沒有交流,但今天從上車開始,池晚凝就被傅謹言那莫名其妙的眼神弄得有些忐忑。
傅謹言今天周身的氣場都偷著奇怪,他的下頜線繃緊,隨著文件翻動的聲音越來越快,攥著文件的手十分用力,把文件的一角掐起了皺褶,甚至他身上也透著低沉。
池晚凝忍不住挑了挑眉,嘲諷地說道,「這文件是做得多難看,才讓一向淡定從容的傅總如此不淡定?」
百般無聊地玩著纖細白皙的手指,漫不經心。
傅謹言緩慢地合上文件,漆黑幽深的黑眸里似乎閃過心疼。
池晚凝的心咯噔了一下,不由怔住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當年的事情。」
傅謹言剛才看到的文件是今天溫澈兮派人送過來關於池晚凝的一些調查。
他的嗓音嘶啞,喉結滾動,仿佛十分痛苦。
池晚凝移開視線,望向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把江城裝飾得格外的漂亮,就像童話世界裡的城堡。
溫熱的呼吸灑在窗戶上,氤氳起一層白蒙蒙的水霧,池晚凝用指尖輕輕描繪。
低垂著睫毛,神情十分平靜,對傅謹言知道當年的事情十分坦然淡定,「告訴你又能如何?」
「我可以幫你。」傅謹言清冷的臉上浮現出不解,平靜無痕的心裡泛起波瀾。
池晚凝轉頭望向傅謹言,嘲弄地笑了,似乎聽到什麼搞笑的事情,止不住地笑。
「幫?幫我什麼?」
他再次抬起頭,看著一點也不在乎地池晚凝,「你不是那樣的人,你不可能霸凌他。」
池晚凝不是那種喜歡拉幫結派欺負人的人。
池晚凝嗤笑一聲,「別以為自己多了解我,你又怎麼知道那些謠言不是我傳出來的?」
謠言本就能殺人,所以在她心裡明明白白知道,周聞的死和她脫不了干係。
傅謹言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池晚凝笑著看向他,脊背挺直,指尖泛白,「討厭我吧?跟他們所有人一樣厭惡我。」
她的語氣輕飄飄,「我就是個惡毒的女人,所以你要遠離我,知道嗎?」
傅謹言輕碰她的臉,指尖顫抖,心絞痛,他想像不到她獨自承受著這些痛苦,所有人都唾罵她。、
孤立無援時,他卻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他不管池晚凝說的話,仍然執拗地重複著,「不是的,你不是這樣的人。」
池晚凝感受到眼眶禁不住的氤氳著水珠,她扭開頭,不願意讓他看到她落下的眼淚,冷聲道,「傅謹言,我就是這樣惡毒心機的女人。」
池晚凝用指尖快速擦拭去眼角的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