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夠了,你不需要去考慮別的,這是你的職責,你管不到所有人類的事情,也無權干涉別人的生活,如果有人向你求救,如果你看到有需要被拯救的人,你同樣也會盡力去幫助他們——但這不代表你是全能的,你沒有一顆博愛的心,也沒有拯救世界的能力,你只想守護好自己愛的人。
但是在那個時候……
在你和五條悟吵架的時候,你指責他的冷漠,他也反問了你的不清醒。
但你當時並不覺得自己不清醒。
你和所有年少輕狂的少年一樣,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弄懂了這個世界。
「我有一個朋友……」你說:「如果他不那麼極端,可能我會和他一起走掉。」
詛咒師並不都是窮凶極惡的存在,像夏油傑那樣極端的是少數人,你雖然自認為沒辦法在咒術界待下去了,但是又實在不能認同對方的理念,所以選擇了離開。
「……您不怨恨這個世界嗎?」
怨恨?
多有意思的話啊,而你居然不能反駁這句話。
「當然啦,因為擁有強大的力量,所以也冒出過一些奇怪的想法,這是難免的吧?」你目光懷念的望著被咒力營造出的虛假星空,星星形狀的光點閃著柔和的光,如果你的領域能對自己用的話,大概也會有很多漂亮的記憶星星:「但想要這麼做的時候,會想起男朋友說的話。」
「我也很喜歡牆角的花,窗邊的風,學校石板路上嘩啦啦飛起來的灰鳥。」
「我雖然剛回到日本,但也認識了很可愛的女孩子——因為已經去世了,如果離開的話,恐怕連給她送花的機會都沒有了吧。」
而你想要給對方送花。
「有很多可愛的人啊——不完美才讓人感到可愛特別嘛,這個世界也是一樣,如果每件事,每個東西都那麼完美的話,也就沒有人懂得珍惜了吧。」
風吹響了樹梢,簇簇成片的花擁在一起,懶懶的伸著腰。
「……您沒變呢,」她感慨道。
「那個人找到我的時候,我同意了——有很多原因,其中一個就是想見您,雖然您完全不記得我了。」
你微微一征。
「……你,認識我?」
「我只是記得你…每一個對我好的人,我都記得,所以您昨天不必說抱歉,雖然在您看來什麼也沒做,但對我來說是漫長痛苦中難得的鼓勵——我上小學的時候,經常看見您去隔壁幼兒園等一個黑色頭髮的男孩,那天晚上,我在哭的時候,您給了我一個糖……又和我說,不要隨便接受別人的東西,等回到家再吃糖。」
說到這個,她自嘲的笑了一下:「如果這句話是那件事之前說的……就好了。」
「我和您不一樣。」她繼續說道。
「我怨恨著這個世界,憑什麼偏偏是我?為什麼只有我是這樣?我失去了名譽,失去了母親,失去了友情——我失去的還不夠多嗎?為什麼要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