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殺稽紹,血濺帝衣。
帝驚墮於草中,匍匐而逃。
石超至,見駕中有璽,亟問眾曰:“天子何在?”兵士曰:“適間墜車,步行逃去,只在前面。
”石超乃奉帝轉至營中,令兵侍衛,自去剿殺餘黨。
原屬石超所管京兵皆降,超發歸營侍帝。
時將辰末,帝飢甚,問兵索食,兵曰:“何不食肉糜乎?”超回營聞知,乃進水飲一碗餉帝。
至午時,成將追趕司馬越等未回,營中無食,軍人摘櫻桃獻帝,帝食之稱美。
見身邊無一人可與言議,乃思稽紹之忠,不覺淚下。
後人有詩嘆稽紹曰:佳友先聲佳馬諭,忠臣正色答忠言。
丹誠委質丹心赤,不為貪生快著鞭。
牽秀等追趕東海王不著,乃亦收兵迴轉安陽,入寨朝見惠帝請罪。
使人報捷至黎陽,成都王得報大喜,即與崔曠、孟玖等親至安陽,迎帝入鄴城駐蹕。
改元為建武元年,加封諸將官職。
東海王司馬越領兵十萬出京,被石超等殺死二三萬,降去二三萬,只剩得帶傷殘卒四萬餘人,折了大將五員。
乃與陳眕、上官巳、王瑚、何倫、馮嵩、劉洽、劉佑、宋胄等逃回洛陽,奉太子司馬覃為主,以上官巳、陳眕等輔之。
自乃退回本鎮,問於司馬孫惠曰:“吾之本意,欲討逆以靖朝廷。
誰知反被石超所算,致兵折將亡,劫去天子,有何顏面以見天下之人!今將奈何?”惠曰:“大王勿憂。
漢王數敗,後能得國;楚王屢勝,終又敗亡。
豈可以勝敗論興亡也!今大王密請太子之詔,言石超劫駕至鄴,殘破洛陽,大逆不道,命寧北將軍司馬騰、平北將軍王浚合兵攻其北,大王合上官巳等攻其南,必可以破成都王,而報安陽之恨矣。
”越曰:“但恐王浚不肯應召。
使穎知之,又生仇怨,反為不美。
”惠曰:“前者成都王遣和演為幽州刺史,欲奪王浚之地,王浚以兵拒之,兩家曾相仇殺。
浚常患穎去攻,日夜提備,每欲報復穎恨,第未有便。
今若召之,彼必忻然而來。
但未知東瀛公肯從否。
”東海王信其言,乃連夜發使到二處會兵復駕。
東瀛公騰見檄,亦遣使往會王浚。
浚見東海王檄並東瀛公書,即聚眾謀士共議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