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了個外套,拿著手電筒下木台階,台階年久失修,發出「嘎吱」的聲音:「下去問問就知道了。」
許一多害怕極了,亦步亦趨跟在後頭:「我外婆說……」他「咕隆」咽下去一口口水,半夜敲門的不是人。
談善心不在焉應了一聲。
許一多左顧右盼,企圖找到一點安全感:「鬼,鬼呢?」
談善回頭看了他一眼:「生氣了。」
早不生氣晚不生氣,偏偏這時候生氣。許一多哭喪著臉:「為什麼生氣?」
談善一手提著手電筒另一隻手插-進口袋裡,態度鬆弛:「不知道,一會兒再哄吧。」
許一多:「……」
「我有個問題。」
許一多豎起耳朵,準備迎接「有沒有黑狗血」這樣的關鍵時刻能保命的問題,結果談善再三猶豫,真心疑問:
「你女朋友要是問你你是不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到底要怎麼回啊?」
許一多心思被岔開,撓了撓頭:「能怎麼回,肯定她天下第一好看啊。這回答我學會了,反正不能猶豫,一猶豫就完蛋。」
談善:「……哦。」
許一多生鏽的腦子遲半拍想到什麼,張大嘴,福至心靈,又閉上嘴。
他實在緊張,談善把手電筒遞給他,自己彎腰去抽門栓。短短几秒鐘,許一多腎上腺素狂飆,心跳直奔一百八。
門「吱呀」一聲開了,外面的黑暗漫進來。
「老,老姑。」許一多抓緊手電筒壯膽,大著舌頭哆哆嗦嗦,「您……有什麼,有什麼事嗎?」
馮老姑麵皮扯了扯,直勾勾盯著談善。談善皺了皺眉,也客氣:「您有什麼事嗎?」
陰風陣陣。
馮老姑眼珠動了一圈,冷颼颼說:「村里用來祭祀天神的廟屋頂破了洞,來幫忙。」
許一多緊緊抱著談善半邊胳膊:「能……能不去嗎?」
馮老姑冷笑了一聲:「愛去不去。」
她說完轉過身,露出一雙青藍色的布鞋。許一多扯了扯談善胳膊,吐槽:「她穿底這麼薄的鞋還能在山路上健步如飛,真牛逼。」
「去不去?」
談善目光落在她腳上,說:「去吧,大半夜反正沒事。」
許一多一邊跟上一邊哭喪著臉:「誰沒事了,我還要睡覺呢。」
「你有沒有覺得……」談善沉吟片刻,扭頭問,「她跟我們白天看見的時候不太一樣。」
許一多仔細打量,不明所以:「沒啊,不都這麼瘮人?」
談善又說:「你再給我講一遍你外婆說的鬼故事?就是這座山叫什麼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