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野有私心,但也是真的想要幫他,瞧見他對他的解釋沒有任何反應,他繼續說:「玉書,我拿錢給你旅館翻新,不管以後你生意好不好,我都不用你還我錢,但如果生意好了,你得每年給我一點分紅。」
程玉書笑他:「你當我這是開公司啊?還每年給你分紅。」
「也就意思意思一下」路鳴野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緊接著問他:「你就說你願不願意接受我的投資做改變嘛?玉書,你仔細想想,你真的不會吃虧的。」
他不希望路鳴野的錢打水漂,沉默半晌後,他回道:「你等我再考慮考慮吧。」
看他還在猶豫,路鳴野沒再窮追不捨地說下去。
他明白,只要程玉書不傻,那他就一定會接受他的提議,而他現在需要做的,就只有等待而已。
兩人後來又在飯桌上閒聊了些其他的,路鳴野不記得以前的事,對以前的話題含糊不清,總是有意無意地把話題扯回現在來。
而程玉書呢?他話不多,且很不願意提及最近幾年發生的事情,索性對現狀的話題能避就避。
他兩一個躲著過去,一個躲著未來,最後只剩下了沉默,埋著腦袋夾菜喝湯,好好吃飯。
……
從飯店裡出來,程玉書開車送路鳴野回了家,而後回了旅館。
他站在店門口仰頭數了數樓層,計算著裡面空出來的房間,接著掏出手機看了眼網上屈指可數的預訂,最終,他去了二樓那間被他緊鎖起來的房間。
房間開著窗,沒開暖氣,寒風一吹,冷得程玉書縮了縮脖子,打了個冷顫。
這房間是他以前在河州生活時所住的房間,承載了他兒時的所有美好回憶。
那時候,他爸媽還在,妹妹還很健康,路鳴野也還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的生活沒有出現一絲偏差和不幸,然而,這樣的生活並沒有維持多久,便隨著路鳴野的不告而別,逐漸發生了難以承受的巨大改變。
他坐在床邊,看著櫃檯上放著的各種漆器工具,思緒萬千。
他明白,路鳴野說的一點沒錯,與其守著一個一成不變而且是負擔的旅店,不如賭一把,做點改變,說不定,他真能瞎貓碰到死耗子,一步步地做大做強呢?
路鳴野知道,程玉書總有一天會想通,會主動找他商量旅館轉型的事,但他沒想到的,這一天居然會來得這麼快。
當他第三天早上出門散步,再次路過時光客棧店門口時,程玉書坐在店裡,扯著脖子開口叫住了他,隨後看他走過來,他給他端了張椅子出來,拿出他這幾天精心做好的筆記,放在他兩面前的桌子上。
他給路鳴野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