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這樣說,小王可真傷心啊。」他刻意咬重「師姐」二字。
舒青窈本也沒有想到旁的去,被他這麼一提,倒察覺出幾分不對。
——沈星樓來的時機怎麼這樣巧?
除非凌桑通風報信,她想不出第二個解釋。
臉色瞬間沉了沉,沈星樓看在眼裡,波瀾不驚:「坐下吧,有事要同你說。」
舒青窈側身而坐,並不想看他。
沈星樓也就縱著她去了,一瞬輕笑,道:「我記得,你我約定的是,日後合作。小王既然從你這裡得到了消息,那你想知道什麼,大可以向小王開口。小王別的不說,人脈倒是廣於你。」
眼睫微顫,放在身上的手輕輕蜷起。
沈星樓所言倒是不錯,論起查人,她到底沒有他方便。可沈星樓這人,她目前還沒有把握全聽全信,遑論他心機深沉,善於算計,要是從她所求中順藤摸瓜,尋出其他的,那她得不償失。
「話說回來,小王突然想起一事,」他屈指輕敲桌面,「凌桑應該還未來得及告訴你,林宜萱的事。」
雖然舒青窈早就知道凌桑和沈星樓另有關聯,但沒想到凌桑連門派秘辛也都說了出去。眉心蹙起,正欲說話,又被沈星樓打斷:「她的事,勸你慎重。」
「為何?」
「她眼下身份至此,已不單單歸屬於玉靈山。就算林家是不入流的商賈,但也牽扯了旁支。如今術者生存環境並不好,她這樣子,暴露身份只會死得更快。」
頓了頓,又道:「聽說巡察司的人正好在附近。林宜萱的名字,肯定不會上他們的花名冊。名冊之外的術者,他們有資格不問而誅殺。」
「那小王爺覺得如何是好?」舒青窈轉過身來,「請您賜教。」
沈星樓:「我若是你,叫凌桑暗中盯著。一旦有甦醒跡象,即刻讓她假死,遠離魏府。」
舒青窈若有所思。
的確,林宜萱不便再在魏府多留了。
只是林宜萱該去哪兒?凌桑感應到的術法有玉靈山的氣息,當年一事過於蹊蹺,難說不是玉靈山內部出現了什麼禍端。要是送她回玉靈山,無疑自投羅網。
手指敲擊桌面的頓響從斜方傳來,舒青窈循聲而望,落去沈星樓身上。
「好說。」他會意。
看來他也正有此意。
可他為什麼願意這樣做呢?舒青窈的眉心又皺了皺。
沈星樓眼神淡淡落在指尖:「她和沈翩鴻夫婦間有莫大關係,小王身為沈家人,弄清此事,責無旁貸。」
她心臟緊了緊。
「……小王爺似乎很了解妾?」
「一般吧。」他模稜兩可。
實則是她更了解他多些。
不然怎麼會瞞了他那麼久,使他一直誤會,還險些下手將她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