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皮笑肉不笑的一番說辭,給她扣了多少頂帽子,其一,說她故意散布假消息,引她和陳妃來此;其二說她假病博寵,欺君罔上。
難不成鶯時背主,還竟成了她的授意?
可現在,還不是與她爭長道短的時候。
而柔妃見帝王自那掠來的一眼後,就沒再正眼看過自己了,好在沒有問罪,那便是自己的解釋尚有些信力。縱不情願,到底還是跟著陳妃出去了。
孟緒想起身,肩坎上卻落下一隻瘦勁的手掌。
蕭無諫按住了她。
孟緒抬頭解釋道:「妾去送一送陳妃娘娘和柔妃娘娘。」
蕭無諫在榻邊坐下,淡聲道:「是送她們重要,還是陪朕重要?」
孟緒像沒料到他會如此說,與他相視須臾,忽然傾身投懷,臉頰同人膺膛相貼,雙臂則將人腰身環合,好成就刻下這滿噹噹的一抱。
女子獨有的溫香,就那樣不由分說地纏上了帝王那一身風凜霜冽的氣息。
交混合契,密密綿綿,滿懷香勻。
她在索求,在需要。
蕭無諫垂下薄瞼,正見雲鬟楚楚半低,還有領口處那一窩粉白的玉肌,被幾層羅衣萬分愛重地掩著藏著,蠱人心魄。
眼色為之干擾,變得意味深長:「這樣主動?」
孟緒嗡聲嗡氣地嗔怪道:「陛下不知道麼,女子生病的時候總很脆弱的,需她們的夫郎哄著慰著。」
蕭無諫抬起手,終於有了回應一般,撫上那寸薄背,輕輕順下。
有些許輕笑:「還沒人敢讓朕哄。」
孟緒微微吃驚道:「陛下英明神武,總不能連哄人都不會吧。」
蕭無諫不吃激將法。
但他忽然很想知道,這女子是當真這般膽大包天,什麼都不怕?
趁孟緒仰頭,他一隻手摸上她的臉,大指在那羊脂玉一樣的雪膚上緩緩摩玩,啞著點聲:「卿卿好好休養,過兩日養好了,朕再來看你。希望那時,卿卿還能這樣主動。」
孟緒耳尖忽而一燒。
她總覺得,帝王所謂的「看她」,不只是看她。
若是探看病患,又怎會要等到養好了再來。
恐怕是要連著這幾次三番的利息一起討還才是。
蕭無諫本就一目不錯,如何能不見此時她耳後頰邊,那團正正天真嬌艷的粉瑩。
這下他似乎有些懂了。
懷裡這女子再如何大膽,也是個將將出閣、未經人事的女子。
頭次召寢之日,她之所以那麼百般撩逗,無非是仗著身上不便,他不會真的動她。
後來衾被之間,他不過是親了幾下,她不也連連羞躲求饒?
看來她也不是真的不怕他。
一個人,若面對帝王之尊始終無所畏懼,那也不算多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