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盈挑了半天才定下院子,離著羅春郎從前的住處很近,只是春郎早在去年就歸家學著做領兵的小將軍去了,也沒人住著,倒不妨事。
許是心裡有了堅持和執念,又有福盈能說話,福瑜雖出不了門,精神倒也還好,只是仍時常憂慮自己綁著夾板的傷處。
裴良玉見狀,特意同他提起自家舅舅李燚,說他是個能左右手同時寫字作畫的厲害人物,又說等福瑜好了,若有興致,可以同他學習,福瑜起了興趣,雖仍不願見紙筆,卻也願意看一看從書房拿來的遊記了。
雖然近兩年與福瑜已不復從前親密,甚至多有失望,但到底是自己疼了多年的孩子,陡然遇到這樣的變故,齊瑄自然下了大力氣去查。
裴家沒摻和這些算計,世家這頭便也出了力,是以很快查到了二皇子母家頭上。
皇帝自然大怒,命人審問過後,方知道這事還是從先前的案子而起。
穎侯雖作為首惡擔下了罪責,皇帝也默認瞞下了兩個皇子,但架不住有人自己心虛,想要斬草除根。
王景程一向受穎侯重視,許多事都不瞞他,如今穎侯死了,他卻還活著,沒人敢賭他手裡是不是還捏著什麼東西。若他想要跳出來幫齊瑄咬人,那二皇子、三皇子兩個至少也要被北軍恨上,甚至可能令許多在邊境守衛的將士心寒,從而影響到他們的名聲,也就離那個位置更遠。
因此,王景程絕對不能活著出京。
但為防王景程有什麼後手,或福瑜兄妹要查他的死,便有人出了個主意,只要福瑜死在王景程手上,那王景程必定沒法活了。而這件事,只消往裴氏身上略引一引,人人都會說是後母心狠。
謊話說得多了就能成真,百姓可不會管真相如何。到那時,二皇子三皇子清清白白,反倒是東宮,必然大失民心。
至於關鍵人物王景程——是人都會有弱點,就能被人掌控。
福瑜知道王景程是同謀,到底忍不住求了齊瑄,要親自去見他一面。
過了這麼多天,他卻還是想要問上一句,為什麼。
第95章
石磚砌成的牢房,將所有陽光都擋了個嚴嚴實實,除了幽微的燭火,全不見光。
吱呀一聲,門開了,草垛上狼狽的王景程半點沒被驚動,仍愣愣的看著地面,直到有腳步聲在他的牢房前停下,他才勉強抬了抬頭,卻立刻又低了下去。
「你們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