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正是被安置在轎攆里被抬過來的福瑜,他膝上有毯子搭著,看不見腿,卻能從衣袖的邊角處窺見被布條緊緊纏住的手。在他身側還站著福盈。
「我在外頭和母親一起等你,你要叫人時,便將轎攆邊塞住的鈴鐺扯開搖響就是,」福盈說罷,便領了人出去,連半分表情都沒給王景程。
「我有些疑問在別處得不到解答,便只能親自來問你了,」福瑜看向王景程,忍不住動了動右手,只覺一陣不適,才回過神來,趕緊止住,「為什麼呢?」
「什麼為什麼,」王景程下意識往後縮了縮,這是離福瑜最遠的位置了。
福瑜也沒再看他,將視線落到了自己的右手上:「你我從小一起長大,這些日子,我自認為王家盡了許多心力,他們又是給了什麼樣的籌碼,叫你願意廢這麼大的力氣,引我出去,要害我呢?」
「自然是你給不起,但又讓我拒絕不了的籌碼。」
福瑜忍不住抿了抿嘴:「是什麼籌碼?」
他話音落後,一時只能聽見燭火燃燒時,燈花爆開的劈啪聲。他知道,王景程是不會說了,便換了個問題:「活著去到北地,到底還有希望,你如今這麼做,惹惱了我父親與皇祖父,王家滿門又能剩下誰呢?」
「我們真的能活著去到北地嗎,」王景程輕聲道,「北地冷的早,這會兒已是地凍天寒,冰封萬里,我王家的老弱,真的能活著去到北地嗎?」
不等福瑜接話,王景程又道:「就算到了北地,沒有財物,我們拿什麼在這樣的冬天活下去?左不過也是凍死。就算僥倖活下來,沒被凍死,可那是北地啊。」
「我爹擔下主謀罪責,可就有害死北地數萬將士這一條,那些賤民,可都等著我這一大家子到北地報仇呢。你說,就算到了北地,我們又能活下來嗎?」
見福瑜沉默不語,王景程突然笑了起來,眼中帶淚,難得正臉對上了福瑜:「你瞧,你自己也說不出來,不是嗎?」
福瑜心裡難受,卻靈光一閃,好似隱約明白了那個籌碼,卻又沒能抓住。
他繼續不動聲色道:「所以你沒有向我求助,而是想要夥同他人害我,可這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
見福瑜陷入沉思,王景程放在稻草上的手一緊,立刻打斷了他:「當然是報仇啊,反正都要死,我王家為你東宮鞍前馬後這麼多年,出事之時,卻被毫不猶豫的捨棄。這件事,是汾陽王爆出來的,汾陽王和太子妃聯繫頗深,我可不信太子事先毫不知情。」
「畢竟我家先前派出去多少人截殺,都被攔下,讓汾陽王順利進京,要說裡頭沒有東宮或是世家的幫忙,我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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