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除夕,闔家團圓的盛大節日。
四面八方的人往四面八方去,只因有一個詞叫「回家」。
而少數人,比如燕家的老老少少,早在兩天前一起吃了團圓飯後,便離家,組團去了歐洲。
如今,在哈城只剩燕茫茫跟燕綏。
燕綏定了初一早上最早的一趟航班,帶著言央去縉雲。
至於燕茫茫,他說的是這人都走完了,他留下來看家。
至於還有沒有別的……
燕綏沒問。
只感覺這幾天燕茫茫的情緒有些不對,燕綏想,他是談戀愛了吧,跟小女朋友鬧彆扭了?
「央央,你說,我要不要問問茫茫?」燕綏問,撓撓言央的腳心。
外頭天光大亮,屋裡燈火輝煌。
一早的,兩人早醒了,都賴著不起床,頭對腳的在床上嘮了半天的嗑。
「我不知道。」言央老實說,他真拿不定主意,如果燕茫茫真交了女朋友,吵架也是……正常吧?
「那我還是不問,茫茫也不小了。」燕綏說,一臉的愁,抓著言央瘦瘦白白的兩隻腳貼到自己臉上,側頭胡亂咬一口。
「燕綏。」言央喊,動了動腳,示意燕綏放開,沒成想,燕綏抓得更緊了。
「央央,別動。」燕綏還委屈上了,「誰叫你睡覺不老實,每晚都能睡到對面去,我想抱你,都只能抱你的腿。」
「……」
言央知道,他只要心裡一放鬆就會在床上亂動,姿勢隨心所欲。
「燕綏,早餐想吃什麼?」言央問,岔開話題。
「想吃你。」燕綏沒個正形,又在言央腳踝咬一口。
「你好好說話。」言央笑,腳沒動,也動不了。
「老婆,你的腿好直啊,腳也長得好看,瘦瘦窄窄的。」燕綏抬起言央的一隻腳放眼前,沒管言央的好好說話,仔細端詳片刻,接著說:「你這樣的是叫埃及腳吧,腳趾一個比一個矮,成一條斜線。」
「你知道的還真多。」
「老婆,你快幫我看看我是什麼腳。」燕綏突然來了興致,一隻腳伸出被子,搖了搖,意思讓言央快看。
「跟我的一樣。」言央捏起來看看,故意撓燕綏腳心,引得燕綏把腳飛快縮進被子裡。
撓腳心,燕綏會覺得癢,言央卻不會有太大感覺,言央的腰很怕癢,不知道是個什麼道理。
「一樣?我怎麼沒看出來。」燕綏說,不信,他的腳可沒言央的好看。
「沒有我的明顯吧。」言央說,「要不,我再……看看。」
說著言央飛快扯開被子,一下子坐起來按住燕綏的一隻腿,還沒顧上看腳趾,一條長長的疤痕先映入眼帘。
是在火災里為救他受傷留下的。
如顧昀廷所說,疤痕很醜,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