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清佯裝無知:「我只知道今天是因為攝影組缺人,你補上總比不補要好。你儘早回去吧。」
「你閉嘴吧,我恨死你了。」他跟對方的舊帳還沒結清,越想越憋火,「你想讓我來我就得來,想讓我走我就得走,什麼都是你說了算,憑什麼?以後你說什麼我都得跟你對著幹。」
褚晏清笑起來:「恨我?那是好事啊,我就想讓你恨我。別跟我對著幹,就多多恨我吧。」
程醒言感到匪夷所思:「你腦子裡的毛病又嚴重了,我都懶得罵你。」
褚晏清大抵意識到已無法勸退他,明智地選擇閉嘴。兩人回歸到車內的狀態,各自劃了處地盤待著,沉默無言。
李校然是不敢再給他打視頻了,又用文字消息向他拋出一系列的蠢問題。程醒言在答覆間隙下單兩份外賣,等全部送到時他才開口:
「你過來。」
褚晏清還算聽話,沒讓他呼喚第二聲,便慢吞吞地湊過來了。
程醒言已拆開其中一隻包裝袋,碘酒、棉簽、紗布和藥膏依次排開,他則向褚晏清伸出一隻手。
褚晏清仍舊反應很鈍,好像需要特別努力才能理解他的行為。目光先在藥膏和碘酒中間游離幾遍,才將受傷的那隻手掌心向下,輕輕落在他手心裡。
程醒言無奈道:「你在猶豫什麼,不該抓緊機會賣賣慘嗎?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但是不怎麼疼。」褚晏清完全答非所問,「我早上處理過了,不用管它。」
「我叫你少命令我。」
程醒言將那層染血的紗布剝離下來,他雖做過心理準備,內里的傷口朝他迎面撲來時,他照舊呼吸斷了半截,堵在心臟的位置,抽抽搭搭地痛。
傷口應該來源於銳器割裂,中間是深不見底的赤色血河,兩側的皮肉輕微外翻著,也有發炎泛紅的跡象,看起來受傷已有段時間,但絲毫未能癒合。他幾乎浪費了一整包紗布,傷口才堪堪止血。
褚晏清不叫痛,也不反抗,提線木偶似的順從他。他用棉簽清理血污時難免碰到未癒合的皮肉,想讓褚晏清覺得疼就告訴他別忍著,對方照樣半點反應都無,就這樣異常順利地完成了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