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杯熱的暖暖。」余迢提前為他準備好了,遞過去。
秦最盯著他後頸愣神,問:「身體好點了嗎?」
「嗯?」
「那天在宴會...」看余迢這反應便是還不知道在屋外與他對話的就是自己,秦最無聲地嘆口氣,難掩一絲失落,只說,「洗手間,看你臉色很不好的樣子。」
「噢噢,好多了。」余迢對別人的關心總是很感激,「謝謝你。」
「嗯....」
秦最坐到吧檯椅,一隻腿伸長了踩在地板。心不在焉地喝完一口,熱咖啡的苦澀蔓延在唇間,「哥哥,你...結婚多久了?」
「就是好奇,你這麼年輕,怎麼這麼早就結婚了。」像是怕余迢懷疑,秦最先一步解釋。
「兩年。」余迢笑笑說,「我不年輕了,你這個年紀才是。」
秦最眨眨眼,輕聲試探問,「感情好麼。」
正在回復簡訊的余迢一愣,又很快恢復神色,「你還小啊,以後就知道結婚和談戀愛是不一樣的。」
方才從室外捎來的涼意在這一刻突然肆意席捲似的,氣氛凝固,余迢聽他輕聲嘀咕了一句「我不小了」,裝作沒聽見,繼續回復手機簡訊。
上次雖然沒主動向路款冬要錢,但余迢還是收到了一張銀行卡,遲遲沒有用——現在不一樣了,他不能用路款冬的錢。
但也有點自相矛盾,畢竟他賣掉的東西,也都是路家的,只不過都是路款冬之前在節日隨便打發的他的,不含任何感情、私慾的。
「秦最...」余迢已經與社會脫節幾年,C大的法學專業在國內名列前茅,之前面試的時候看過秦最的簡介,問,「你知道,構成敲詐勒索罪的條件嗎?」
他去網上查過了,但還是如墮煙海,不如聽人親口說來得明白。
本也不想做的這麼絕。
但不能讓他連累叔叔阿姨。
秦最眼睛一瞬間睜大了,放下手中的玻璃杯,上身微微挺直,心急之下握住了余迢的手腕:「你被勒索了?」
「不,是我的一個好友,」余迢絞盡腦汁地編造,「他、他男朋友的哥哥,比較混蛋,不上進,愛財又善妒,無意間翻了哥哥的手機,發現正在敲詐勒索,為了不連累家人......」
「不是你就好。」秦最攥緊的手一松,意識到自己的唐突之後,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眼睫眨得迅速,拍拍他的背安撫:「先別慌,有沒有聊天記錄給我看看?」
余迢心口一松,還好不是問路款冬,以他的性子,肯定要懷疑一番的。和秦最就不用費勁解釋什麼了。
乾咽一口唾沫,喉嚨緊了緊,開口的時候仿佛有一道阻力,余迢發出的聲音很輕很低:「有的,我找找。」
截掉了圖片的備註,確認「秦最即使手滑多翻了一張照片,也不會翻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之後,余迢把聊天記錄給他看。
「數額很大,語氣也含有恐嚇、威脅的意味,」秦最站起身,貼在余迢身旁,胳膊幾乎要碰到他的臉,「被他敲詐勒索的人為什麼不直接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