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楚酌和段雲岫夫婦二人,段明燭漠然望著這一桌菜餚。
他方才留下段雲岫和楚酌一同用膳,除了有事囑託段雲岫,也有一些其他的私心。
這三年來,沈扶不在,這一日三餐便只剩下了他一個人。高處不勝寒,有時候他覺得,坐在這個位置實在是太孤獨了些,所以今日他才會將楚酌和段雲岫留下。
片刻過後,段明燭叫下人送來了酒,然後自斟了一杯,一飲而盡。
方才,楚酌提出讓程言出征北境,這雖然是個好主意,但他還是有御駕親征的想法。
於公,程言畢竟年事已高,這樣對待老將,他心裡過意不去。更何況,他身為燕梧鐵騎的主帥,在北境駐守多年,沒有人比他更合適出征;於私,沈扶現在就在北境十三州之一的雲州,若是親征,他就能見到沈扶了……
到底要不要親征呢……
段明燭緩緩呼出一口氣,又倒了杯酒飲下。
正在這時,韓卓走了進來,行了一禮之後,恭恭敬敬地道:「主子,刑部尚書游大人求見。」
段明燭:「何事?」
「似乎是日前韶州海盜之事。」
段明燭險些都快忘了這件事了。數月前,韶州一帶海盜猖獗,還跟當地盜匪勾結。最重要的是,韶州知府抓不到人,讓百姓們苦不堪言。直到段雲岫派了人過去,這些時日以來,終於有了結果。
***
「微臣游逸卿恭請陛下聖安。」
「起來說話。」
「謝陛下。」
游逸卿剛剛站起身來,一抬頭,只見段明燭一身常服坐在桌旁邊,桌上還擺放著幾碟用了一半的餐食。
「原來陛下在用晚膳呢,微臣來的不是時候……」游逸卿面帶歉意笑道。
段明燭自顧自地斟了杯酒:「有什麼事,說罷。」
「是。」游逸卿定了定心神,娓娓道來,「日前,韶州一帶海盜猖獗,後來長公主殿下派了人過去,一個月的剿匪,已經初具成效。經調查得知,那些海盜領頭人來自夜梁,手底下的盜匪既有夜梁人,又有韶州本地人。夜梁乃撮爾小國,治安混亂,不少人專門靠打劫為生。今年年初,夜梁因南海海域颶風,連續暴雨,地面受災嚴重,收成欠佳,那些盜賊無人可打劫,於是把算盤了打到了韶州附近海域行商的商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