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如今府上後院妾室不在少數,庶出子女亦是上了兩位數。
方才見的,便是幾位即將及笄的庶妹。
“見過世子。”見到應缺,她們倒是恭敬有禮,行禮時,手中花籃也交於丫鬟手中。
可崔拂衣卻聽得分明,她們口中稱的是世子,而非兄長。
瑞王府中,兄長之名算不得金貴,畢竟庶子亦有好幾位。
只這稱呼,便能瞧出應缺與家中庶弟庶妹並不相熟。
雙方不過打個照面,便匆匆別過。
前方遊廊蜿蜒曲折,崔拂衣便稍稍退了半分,似隱隱相護。
“家中兄弟姊妹不少,我雖並未有特別親近之人,可若將來夫人與誰投緣,倒也不必刻意避忌。”應缺緩緩道。
崔拂衣淺淺莞爾,“曾經拂衣家中亦有手足,卻未有多少手足之情,如今想來,大約是拂衣心性涼薄,不善與手足相交。”
他垂眸輕瞥,聲音淡淡,卻又似春風一縷,拂以柔情。
“……倒是與夫君分外相似。”
他已非幼童,無人陪伴時尚會哭泣,事到如今,他實難以與人深交,不過點頭之交、表面客氣便足矣。
至於這位夫君,想來對方並不願將時間浪費於此事上。
否則便也不會是如今模樣。
正巧,崔拂衣方才正想著瑞王府中手足之情皆淡,便有一位眉目含笑的玉面公子迎面而來,笑盈盈向應缺與崔拂衣二人拱手。
“大哥。”
“……大嫂。”
看向後者時,對方目光竟在崔拂衣身上多留一分。
應缺將之盡收眼底,不動聲色,“三弟。”
應三公子關切詢問:“今日大哥怎得忽然有意遊園?”
應缺:“我這副破敗身子,確實應當在屋中靜養,今日不過是見夫人剛進門,對府上尚且不熟,便想領他認認,多謝三弟關心。”
他面露失落自嘲,儼然一副失意姿態。
應三公子眼尾一跳,再顧不得不著痕跡去看崔拂衣,忙對應缺解釋道:“大哥誤會了,小弟不過是見今日有風,擔心大哥受涼,未有不願大哥遊園之意。”
應缺微微一笑:“三弟的關懷,我心中明白,瞧這方向,想來是父王找三弟有事商議,正事要緊,我便不多打擾了。”
他揮揮手,示意下人將輪椅推至一旁,為應三公子讓出路來。
遊廊邊緣雖有圍欄,然應缺身下輪椅乃重工巨製,體量非凡,若是往前衝去,極有可能衝出遊廊,摔倒在外。
應三公子望著應缺為他讓出來的寬闊道路,眼皮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