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著頭,聽到門打開的聲音也不抬頭。
蔣聽言沒有坐下,遞過去一包紙,輕聲道:「我們見過。」
邱柔接過紙巾,下意識地抬頭。
看清蔣聽言的臉,她似是恍惚了下,但隨即又低下頭,一句話不說。
上次蔣聽言見邱柔還是在醫院。
監控中,邱柔細緻地照顧著不知道是裝昏迷,還是真昏迷的靳丞。
明明有護工,可她卻不假手於人。
擦洗,翻身,餵藥,一件件全是她做的。
蔣聽言記得老爺子提過,邱柔除了照顧兩個女兒,就是去醫院。
但在國內還優雅嫻淑的貴婦人,到國外不過短短一兩個月,就已經憔悴成這個樣子。
她像一朵沒有養分的花,枯萎到幾乎要凋零的程度
蔣聽言感覺,這絕對不是短短一晚造成的。
大概,邱柔這次和靳丞一起逃出國,在這邊過得很不如意。
蔣聽言開口:「我就叫你一聲邱姨吧,三嬸這個稱呼,如今我們的關係來說,實在不適合。」
邱柔垂著頭,對她的話毫無反應。
蔣聽言也不想溫言勸她。
她直白地開口:「我想你已經知道了,靳丞有一個情婦,叫安娜,兩個人還有一個兒子,叫安德魯。」
邱柔身體一震。
蔣聽言看不清她的神色,卻能看到她微微顫抖的手。
這件事對她的刺激很大。
「邱姨,我們現在已經拿到了靳丞犯罪的證據,就算抓不到他,他以後也是過街老鼠,永遠見不得光了,現在歸案,可能罪不至死,但如果以後他犯下更大的罪,到時候誰也保不了他的命。」
邱柔將自己發顫的手握成拳,卻還是不開口。
「邱姨,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靳丞不落網,你和你的女兒可能一直都像是驚弓之鳥,她們以後上學,工作,難道都要時刻承擔著自己的逃犯爸爸忽然出現的風險嗎。」
蔣聽言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維護一個出軌的男人,但我覺得,你的女兒可以沒有一個犯罪的爸爸,卻不能沒有一個全心全意愛她們的媽媽。」
邱柔的身體猛然一顫。
她沒有抬頭,只是神情淒楚地搖搖頭,聲音嘶啞:「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兒。」
蔣聽言點點頭:「我相信你這句話,畢竟你在他心裡,可能只是一個待在家裡的家庭主婦,而他的情婦安娜,才是對他有幫助,他可以全心信任,託付一切的人。」
邱柔的指甲陷入手心,指骨隱隱發白。
蔣聽言繼續刺激她:「所以安娜才會知道他可以安身的地方,而你和你的女兒,卻只能等著被警察找上門,對他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