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彬春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他爹的怒氣翻湧,還要辯駁兩句,“可是爹……”
“閉嘴,”張之勇厲聲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安樂宮再怎麼得寵也比不上椒房宮,你老老實實地待著,在皇后娘娘面前得臉,還愁有一日比不上他們嗎?別目光如此短淺!”
張彬春咬了咬牙,隱下眼底的不甘,“是。”
柳儀溫跟在柳慶身後進了室內。
“究竟是怎麼了?”
柳儀溫將那些話原原本本地復刻了一遍。
柳慶不由得嘆了一聲氣,滿目的無奈與慈愛,“我本不想讓你深陷其中,越接近皇權越是身不由己,只能謹小慎微,不能讓人抓到錯處啊。”
“是,溫兒知道的,溫兒只一心一意地伺候好六殿下,照料好六殿下的身體。”如今他的主子只有宋琲一人,他想往上爬就得治好宋琲的身體。
柳儀溫看著宋琲的脈案與溫補的藥方,想起那些宮女太監的議論,與宋琲生病時虛弱無力的樣子。
哪怕是皇子,在這宮裡似乎也不能隨心所欲。
柳儀溫提筆又在藥方中添了一味。
夜晚,柳儀溫準時去給宋琲請脈,還是一如既往的脈象,虛浮無力,他將新的藥方交給林之盛下去煎煮,而自己則翻閱著醫書,想要尋求解決之法。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直到林之盛將熬好的藥端了過來。
宋琲微微蹙著眉頭,端起藥碗,將湯藥一飲而盡,苦味划過喉嚨,留下了令人難以忍受的氣味。
然而將藥全部咽下,發覺苦澀中竟然夾雜了一絲甜味,縈繞著舌尖久久沒有散去。
宋琲略微有些驚訝,疑道:“小柳太醫,今日的藥有些甜。”
“嗯,微臣在裡面加了一些蜂蜜,殿下說藥太苦了,蜂蜜能讓嘴裡沒那麼苦,甜食能夠讓人身心愉悅,但殿下不能食用過多的甜食,一些蜂蜜還是可以的,殿下有沒有覺得心情好一些了?”柳儀溫望著宋琲認認真真地問道。
他希望宋琲的心情可以好一些,不僅於病情有益,還是能讓自己鬆快一下。
宋琲一怔,回味著口中淺淡的甜味,甜味始終蓋不了藥的清苦,偏偏讓人覺得甜甜的。
“好啊,我的心情從未有如此這般好,小柳太醫日後要多多放一些蜜糖。”
“這個只能適量,不能多的,不過殿下覺得不那麼苦便好。”
小古板也是那個小古板,不會在大減藥性的情況下添加什麼東西,一切都按照規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