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應該在何處?
想到這裡,林師睜開眼睛,支著胳膊做起身來,恰巧小丫鬟喊了人進來,見林師起來,忙快幾步,將桌上的水端來,遞給林師,說:「林公子,喝水。」
林師在小丫鬟關切的目光中抿了一口水,口中不是那麼幹了,他看向剛剛被小丫鬟喊進門的來者,問:「這是哪?」
谷余微微驚訝了一瞬,心說林公子確實好眼力,於是乖乖回答道:「是長安城外的一處隱秘的別院。」
林師又問:「過去多久了?」
谷余如實相告,說:「昏迷了兩天。」
林師環顧四周,正要開口,谷余又搶先一步,解釋道:「主上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林師心裡納悶,王黨一派正愁抄不了陵南王,眼下回長安,那便是自投羅網,劉景珉怎麼會不明白。
明明守了兩天,谷余腹誹,眼瞧著人要醒了,又把自己喊來,說什麼都要出去一趟,之前不是質問得理直氣壯麼,怎麼真到了對峙的時候,又這麼不願意面對真相?
晚些時間,劉景珉還是沒有回來,倒是回來了一個赤腳大夫,瞧著年紀不小了,提著個藥箱,林師瞧著他面熟。
應是昏迷這兩日都是他在為林師看診。
林師伸著手坐在桌前,老大夫為他把脈,片刻後收手,搖了搖頭,評價道:「體虛,過度運氣,又受了重傷,傷可見骨,又燒了兩天,這些日子不要多度運功,也不要情緒激動。」
「年輕人就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命。」他開了方子,又從藥箱裡取出藥材,搖著頭嘆了口氣,「蔣子道都不敢這般運功。」
林師正收回手,聽見師父的名字從他口中而出,驀然抬起頭,問:「您認識……」
「我認識的人多了去了。」老大夫擺擺手,說,「你這孩子,我還在烏遠鎮給你指過路呢,這麼快就把我忘了?」
林師忽熱想起來,面前這位便是在他們尋找張半仙時,說那烏遠鎮旁的道觀下是「先帝師墓」的。
這一圈下來,先帝之事了解了不少,卻還是沒有聽說過絲毫關於那先帝師的信息。
那道觀下也不是所謂先帝師的墓。
老大夫心領神會地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打斷了他要說的話,說:「好好養傷,其餘的莫要多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並沒有給林師再問下去的機會,他提起藥箱,在林師的目光中轉身離開了。
小丫鬟在屋外舉小蒲扇,圍著小火爐按著藥方煮了藥,大概是藥效太好,林師用下後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直到月上中天,他的意識才又回了魂。
下午煮藥的小丫鬟已經沒再候著了。
林師支起身來,半眯著眼睛向床下看去,見那窗台倚著一個人影,正向窗外望著,細看手中還端著一隻酒壺,傾斜著,也灑不出來,估計已經飲得不剩幾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