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意見我……
我抬起頭,瞧著街上的人來人往,弧度和寒冷席捲著我,原來這就是被拋棄的感覺嗎?原來這就是駱可一次又一次從我這裡得到的嗎?
我抬手按在心臟上,原來這種感覺這麼痛啊,這種被全世界拋棄了的感覺。
餘杭白瞧著從漆黑夜空落下來的雪花,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他又看向手機,根據位置顯示聞時京現在在駱可的小區,這已經是他這一陣子第7次過去了。
肖秘今天來了一趟,以看他的名義,但是話里話外是在提醒他最近聞時京的狀態不大好,已經有些影響到工作了。
他明白肖秘是好心,是為了聞時京和公司著想。
他又看了下天氣,今晚的氣溫會達到0°,而聞時京這幾次去駱可那裡往往會待上一整晚,餘杭白收起手機,拿上件羽絨服,讓王梓桐開車送他過去。
他是自己控制著輪椅進的電梯,時京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被員工看到不好。
一個很普通的住宅小區,兩梯四戶,駱可的房子在出了電梯左拐最裡面那間,當餘杭白控制著輪椅轉過去時,就在那只有一扇門寬的走廊里,瞧見了坐在門前地上的聞時京,像是只被主人遺棄的寵物,靠著門板嗅著主人殘留的氣味,安撫自己的惶恐和不安。
5天沒見,上次見面也是匆匆一瞥,他在房間聽到聞時京回來,等他控制著輪椅出來時,聞時京已經拿完東西到了門口。
他只瞧見了一個背影,人就走了。
甚至沒有說上一句話。
如果那面不算,其實他們已經有8天沒見過了,這是一個很長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說。
上次他去渭城,時京可是連一天都不想和他分開的。
鏡片後的淺色眼珠仔細的瞧著聞時京,眼窩和臉頰都凹了下去,瘦了太多,青色的胡茬冒了出來,頭髮長了不少有些亂,就這麼直接坐在了地上,衣擺處都沾了地上的灰,後肩更是蹭了牆上的白。
他一時都有些不大敢認,這真得是聞時京?
聞時京雖然不會打扮的花哨但其實很精緻,還會偷偷做面膜,是個挺愛臭美的人,當然他原本就長得英俊,都不需要打扮,只要利索乾淨就足夠。
可是現在……
他像是失去陽光照耀的花,寧願枯萎腐爛到泥土裡。
餘杭白心裡百味陳雜,他第一次認為自己可能不大了解聞時京,他這個小叔做得實在太不到位。
聞時京瞧著沒睡著也沒有酒氣,但是他並沒有動,從自己出現一直到現在,餘杭白搭在輪椅上的手握緊到發疼,他的時京好像討厭他了。
「真就這麼喜歡他嗎?」
安靜的走廊里響起了輕到幾乎要碎掉的聲音。
我抬了下眼皮,我冷冷的看著小叔,我一直沉默著。
沉默中好像有什麼在死去。
餘杭白被聞時京的眼神刺痛,他垂下眼睫,控制著輪椅上前,伸手抓住聞時京的手臂,儘量讓自己語氣如常:「別鬧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