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給小叔過生日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我聽到我這麼說。
給我閉嘴!
閉嘴!
我從來沒這麼無助恐懼過,我親眼看著自己揮著無形的刀,一刀又一刀的將小叔凌遲卻什麼都做不到,逼得我幾近崩潰。
走廊再次安靜了下來,死一般沉寂。
餘杭白坐在輪椅上的模樣有些狼狽,剛才那一下他的眼鏡被掃到,現在歪歪斜斜的,讓他的視線分成了好幾份,每一份都是那麼的……空洞。
他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再次抓住了聞時京,抓住他,帶他走,從23歲那年的相遇,他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只是這次他抓住聞時京又鬆了力氣,如此反覆著,就好像他在猶豫要不要放手。
小叔。
別放棄我!
我感受到小叔的動搖,我幾乎要瘋了,可我完全控制不了我的身體,突然間我想到我後面那顆被反覆咬壞的牙齒,我拼了命地咬下去!
小叔,別離開我,別不要我。
小叔的手鬆開,我定住,那一刻我感覺我的世界在倒退,這些年和小叔在一起的場景飛速掠過,最後回到15歲那年父親的病房,有人敲響房門,我著急扭頭看去,醫生和護士走了進來,而穿著藍色上衣的男生沒有出現。
我好像要失去小叔了。
小叔撿起掉到地上的羽絨服放到了我身上,最後深深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再說的控制著輪椅離開了。
小叔!別走!
別丟下我!
「小叔!」後面那顆牙齒被我硬生生咬碎,血腥味和疼痛一起襲來,我終於發出了聲音。
我用盡全部力氣,可發出的聲音卻是那麼的微弱嘶啞,根本傳不出去也不會被小叔聽見。
我撲倒在地,淚水模糊了視線。
小叔,對不起,你回來……
我的意識又開始陷入黑暗,小叔,別不要我,原諒我…
*
餘杭白並沒有真得離開,他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只剩下小叔的責任還在讓這具身體堅持著,他回到了樓下車上,一個不會礙聞時京眼的地方。
剛才的一幕幕不斷在他腦海里回放,聞時京的每句話都幾乎要了他的命。
王梓桐擔心的問了句:「余先生,你沒事吧?」他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感覺隨時都會化作一縷煙散掉,變成一支灰湮滅。
沒人回答他。
經過快要讓人窒息的3個小時後,聞時京搖晃著從單元門裡走了出來,下來時卻因為台階上的積雪打了滑,摔倒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