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秋頌的語氣中莫名有些驕傲,他看向木工師傅,好奇問道,「大叔,你們跟靳橋都很熟嗎?」
他一開始只以為這是學校分配的項目,供學生實習使用,但剛剛溜達一圈的情況看,好像並不是這樣。
師傅偏頭呸呸兩下吐出嘴裡的茶渣子,又四處看了眼工頭在不在,然後才跟秋頌說道:「熟啊,當然熟了,他當初可是救了大家的命啊。」
秋頌眉梢一挑,往靳橋的方向看了眼,明明都是搬磚,但靳橋看起來明顯輕鬆些,表情沒什麼鬆動,從陰影里走到陽光里,身上像是鍍了一層金箔。
「大叔,怎麼說?」
師傅一副津津樂道的表情,就等著秋頌問出口後將那天發生的事。
「小靳當時才高考完,孤零零地一個人出來掙錢,這種事兒不新鮮,很多小年輕都會趁著暑假來跑跑工地,有些是家裡真的缺錢,有些就是過來體驗生活的。跟小靳一起來的學生也有很多,但小靳的話最少,好像跟誰都不怎麼親近,整天獨來獨往,幹活也不跟人打配合。」
秋頌點頭,他能想像出那個畫面來。
「年輕人的氣性都比較大,有幾個學生看不慣小靳的性格,帶頭在工地上鬧事兒,當時如果不是我跟其他兩個人攔住他們,還指不定發生什麼事兒呢!」
秋頌厭惡地皺緊了眉頭,恨不得回到那個夏天,狠狠給那幾個男的幾拳。
「因為那幾個小年輕有點關係,平常來工地上本來也不做什么正事,所以——」
「所以所有責任都落在了靳橋頭上?」
師傅點了點頭,「沒錯,誰讓小靳沒什麼背景,平常又不會說好話哄人高興呢,當時總負責人就要給小靳結錢讓他走,沒想到這時候剛好到了一批鋼材,小靳就掃了一眼,就說參數不對。」
他越說越興奮,好像又回到了當時那個現場。
「當時沒人相信啊,他不過是個剛剛參加完高考的毛頭小子,看起來青澀又內斂,不會與人相處,一天下來說話恐怕不會超過十句。在當時那個情況下,大家都覺得他在危言聳聽。」
「但現在回想起來,小靳的確是能成大事的人啊,那么小的一個小伙幾哦,居然真的將負責人說動了。他說,『再過兩天就是工程質檢,這種鋼筋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絕對經不起查驗。資質不達標,取消項目事小,如果因此造成人員傷亡,你們誰都脫不開干係。』」師傅嘖嘖稱道,「這小伙幾雖然年紀小,不過說起話來就是讓人信服。負責人還是怕了,忙讓人拿著貨對比,還真讓小靳說中了,一點沒差!」
秋頌會心地笑了笑,儘管沒有在現場,但光是聽起來,他都與有榮焉。
他看向外面正在壘磚的靳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陽光包裹,靳橋周圍暈出光亮,看著暖暖的。
「靳橋,不止兩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