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紹庭笑了笑:「畢竟是我爹犯的錯,我做兒子的也不過就是贖罪。」
話很正派,只是話音越來越微弱,竟沒了聲響。
嚴紹庭竟暈過去了。
顧清稚也沒著慌,知是他失血過多,當下喚饒兒拿了她的帕子,給他關鍵部位壓迫止了血,只是拿不準身體有沒有骨折,也不好隨意拖動。
她知嚴紹庭此次是背著家人偷偷出來,自然不帶任何小廝,以免漏了嘴失了風聲,便只好動用自己家的馬車。
但回去興師動眾說要調馬車,必然會驚動徐階,老爺子是絕不允許一還沒出閨門的少女干下這等事的。
她更不會傻到拿自己名聲去救人,嚴少爺一時半會兒倒沒什麼大礙,別搭上自己名節,那可真不值當。
可要借一輛公家的,又怕大晚上的早閉了門。
「這位公子可是醉了酒?」
她聽到有個男人的聲音在夜裡傳過來,然因正處于思索中,一時並未抬頭。
「是被打暈了。」饒兒小聲糾正。
「是我未辨清。」來人悄然走近,清稚恐他望見嚴紹庭的臉容,不動聲色地動了半個身子,略遮過他的目光。
她掀起眼帘,瞳孔並不刻意地打量他。
男人長身玉立,站在清稚面前足以擋住背後的月光。故她只能依稀瞧見他眉眼雋秀,瞳孔深沉似染了星子的夜空,氣度很有文臣的雅量,若是談允賢見了,必得用她閱人無數的經驗贊上一句美男子。
他身邊還攜了個十餘歲年紀的小少年,看穿著不像是小廝,倒像是弟弟。
「這位夫人可是有難處?」他並未意識到少女對自己的揣度,只低聲問她,想是將面前一男一女誤認成了遇到困難的夫妻。
清稚也沒工夫指正,只微頷首。
「感謝先生相助,只是小女冒昧,可否詢問先生名姓?如若先生不願透露那便罷了。」她很謹慎,若要請人相幫,必先問其身份方好行事。
男人頎長的身形傾了傾:「某姓張,名居正。」
話音適落,男人看見少女的臉色從躊躇的發青瞬間轉亮,眼中仿佛頓時喚醒了光,眸子由打量定為凝視。
「我認得你!「
男人聞見少女激動的喊聲,微微展眉:「夫人何以認得張某?」
顧清稚也不遮著掩著,直接道:「小女是徐大學士的外孫女,張先生是我外祖父的學生,聞得您入選庶吉士時是他執掌翰林院,有這份深厚淵源,我們不是早該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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