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有所不知,董傳策是徐閣老同鄉,而另外兩位正是徐閣老門生。也是因為如此,嚴嵩認定,這三人是徐閣老指使上書彈劾,此事必定與他脫不了干係,因此借公務繁忙之由扣下徐閣老,一面在大牢中嚴刑拷打那三人,逼迫他們供出徐閣老名字,只待他們招供,便能給閣老安上罪名。」
「爹——」徐瑛年紀最小,亦最沉不住氣,還未待語罷便跌足懊惱,扯住母親纏花椅的扶手:「娘,徐家完了——」
張氏呵斥:「這事還沒成定局,你急甚麼急?」
她抬首,詢問張居正:「先生,老身不懂朝政時局,唯獨想問問,我家大人究竟有無牽涉此事?」
張居正視向她,輕輕頷首。
倏而,老夫人把頭一仰,險些癱在椅上。
再看時竟是紅了眼,然仍維持鎮定,用求救的眼神盯著他:「張先生可有良策?事到如今,老身已無人能求,唯有寄希望於您了。」
眼看她將要從座位下來,張居正忙俯下身:「老夫人萬不可折殺張某,徐閣老對張某恩重如山,萬般愛護,張某竭盡心力也要保徐家周全。」
語畢,他緩緩立直身子,卻見兩尺之外的隔扇背後,燭火曳動時,似乎隱著一道纖瘦影子。
那身影牽住他的目光迤邐徘徊,如天街小雨,淅淅瀝瀝,沾濕心尖微小的顫慄。
顧清稚身子貼近這道隔扇,透過那一格格的空隙,目光逡巡間,剛好與他的瞳孔碰觸。
兩人的眼眸皆是一燙,旋即雙雙轉向四下里。
然而她想著自己在暗處,他在明處,並無甚好怕的,於是大了膽子,雙眸小心翼翼地流轉,逐漸迫近他的面容。
不想,目光再次相遇,灼得像簇了團火,耳旁聽得他向外祖母回答:「張某以為,只要那三位義士嚴刑拷打下仍不肯招供老師名字,老師便可全身而tຊ退。」
聲音沉穩,並不見半分顫意。
張氏聞言,不禁面帶急色:「那先生認為……」
不待她問罷,張居正頷首。
「先生為何如此篤定?」
「徐閣老選中的人,從來不會辜負他的心意。」
語畢,張居正唇畔微呵,又道:「更何況,陸炳陸大人與老師是姻親,其既然統領錦衣衛,必將一力保全三位義士,令錦衣衛僚屬手下留情,三人不會傷及性命,只是這番苦痛……是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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