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說的甚麼話。」
「小妹並不怕為人指摘,兄長若對此有懼,我哪裡能拗得過您,一切依了您便是了。當初亦是依了您的意思嫁予那劉家,如今有了這結果,小妹體諒您為我思慮之深,從不敢心生怨懟。」
李春芳本因此事便對親妹心中有愧,李秋芬不提,他也是寢食難安,現下她第一次提起,更是勾起他心底隱痛,望見窗外枯枝,一時觸景傷情道:「你自幼便隨在我身後長大,你我昔日玩耍親近之時猶在眼前,我怎會不為你做思量……我知你心裡一直為此事怪我,但我不放你出去學那輕浮做派,何嘗不是為了你的名節。」
「此並非輕浮做派,為何士大夫放舟四海即為名士風流,女子便不可?求兄長開闊心胸,難道您身居高位,思想竟還不如小妹開明麼?」李秋芬斂目再拜,「若是兄長不依,那便是小妹冒犯了。」
「我依你……你快起來,我怎能忍心見你如此。見你終日鬱郁,為兄心裡何嘗又好受?」李春芳閉了閉目,長嘆一聲,又來牽住她臂。
「當真麼?」
「當真。」
李秋芬方直身,但因俯得過久,一時竟因暈眩而險些墜地。
顧清稚忙上前,與李春芳一道扶住她,卻見她雪白面龐上終有了兩分血色,嘴唇微啟:「謝過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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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為舍妹解了心頭煩憂,李某願實現當日承諾,以百兩黃金相贈。」李春芳慨然道。
顧清稚淡笑:「小女家裡不缺此物,侍郎莫要破費了。」
「君子一言不可反悔,李某做不來這般違背禮義之事,還望姑娘收下。」眼前少女一身樸素打扮,衣著皆為平民服制,如何能不缺這大筆財貨,恐這推拒也只是出於客氣罷了。
不想顧清稚似著實對黃金不以為意,目光從未瞥一眼,只笑道:「如侍郎非要以禮相贈,那小女想要求一樣與百兩黃金價值相等之物。」
「姑娘請講。」
「小女想要侍郎府里池中養著的一隻白龜。」
李春芳雙目睜大,懷疑耳朵出了差錯,不免復問:「姑娘未在調笑?」
顧清稚點頭:「小女只要這一樣,侍郎可不許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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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已是夜幕初臨,月色氤氳於道,略微斜向路邊竹枝,拂過一片濃淡有致的清曠影子。
顧清稚捧著一隻養了白龜的琉璃小缸,走到離家沒多遠之時,迎面忽而經過一台轎子,她不以為異,沿著道旁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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