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稚卻收起那幅字,利落躬身:「本就是高大人來尋張先生,小女不好打擾tຊ二位商談公事,該由小女先行告退。」
高拱側首覷了眼張居正,見他面容如常,便加快步伐,與他繼續前行,視著顧清稚身影已走遠,方試探:「太岳比高某年輕上不少罷。」
「十二。」
「高某已與糟糠之妻成婚二十年矣。」
「張某祝賀肅卿。」
高拱只覺此人甚是不近人情,索性挑明,直截了當相問:「太岳休說無用話,你可是對那姑娘有意?」
張居正不答,泰然而道:「前日裕王所慮倭寇進犯南直隸一事,肅卿可有了對策?」
高拱訕訕,知從他這里打探不得半點訊息,也只能避過這一話題。
「對倭寇用兵不可懈怠,胡部堂坐鎮東南,嚴嵩以其為倚仗,其餘萬事皆可欺上瞞下敷衍行事,唯這打仗出了差池,一萬個腦袋也不夠替的。此事裕王大可放心,他嚴家父子再如何膽大妄為,也不敢在抗倭錢糧上做文章。」高拱道。
不覺間,兩人已步至園子另一側,在一處小亭的背面,聽見兩個女子的低語透過花檻飄出。
本應出於君子風度不可隨意探聽閨中言談,但其中一道女聲分明是那位顧姑娘,須臾,張居正腳步顯然一滯。
「七娘的老師可是要回鄉了?」
「我正為此難過著呢,你還提。」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李大夫是你的師傅,又不是你的親人,你總不好一輩子隨在他身邊。再說,你要是有再師從他的想法,跟著去不就行了?公爹這麼疼你,你好聲好語求兩句,他還能不依?」
「我正是有此打算,說不準到時還得你個做兒媳的美言幾句。」
高拱聞言扯了扯唇,再朝好友望去時,發覺其面色一僵,剛欲發話,又聽那廂言語:「我哪有你個親外孫女說話頂用?從小到大,閣老就吃你那套甜言蜜語,只是你若是走了,那有人就要難過了——」
「舅母說的是外祖父嗎?」顧清稚故作單純地眨眼。
「你這丫頭還跟我打啞謎!」陸姀拍她的發頂,「你舅母我說的是誰,還用我多言?你偷拿文徵明的字是給誰看呢?還說你不是愛慕人家?」
「哎喲,你可真是誤會我了!我哪敢對張先生有非分之想!我們之間這友誼可比宣紙還乾淨,你說這話也真是爛了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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