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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果下了小雪。
絮亂風輕,拂鞍沾袖,漠漠梨花爛漫,半夜蕭蕭窗外響。
徐元顥甫得知被祖父下了命令回鄉,當即擲下書卷,激烈反對:「我不回去!好好在這富貴風流地待著不成麼,何必要跑那麼老遠路回去?」
顧清稚一面令饒兒將一應藥箱用具束好,又將窗閉上以遮風雪,連頭也未移,隨口回他:「tຊ你要有本事,自去找老爺子鬧,跟我耍甚麼脾氣,以為我是情願的?」
少年泄了氣,立時坐於搖椅上虛度光陰,嘴裡嘟噥著旁人聽不清的抱怨。
「怎麼,不去鬧了?」她睨弟弟。
徐元顥臉頰一抽:「你當我沒試過?」
他攤手,復躺回搖椅:「有甚麼用。」
「那你還不趕快裝好物事。」顧清稚眉目微皺,「在那愣著發怔是等著挨罵麼?」
徐元顥翻身坐起,如風般竄出門去:「我得和幾個兄弟告辭。」
和幾個相熟的學塾夥伴一一告知,收穫了一大掬不舍淚水,更有甚者還贈了他一幅送別詩,惜乎字體歪斜扭曲,不成體統。
行至張居謙宅門時,管家游公與他相識,見遠遠的一個華服輕裘的貴公子踱步過來,看清面龐後,不禁笑道:「徐哥兒何事而來?」
徐元顥無心還禮,悶道:「來與你家小郎辭別。」
「公子要走了?」
「是,祖父遣我歸鄉。」
「公子老家在何處?」
「松江府。」略停,徐元顥恐游公不認得,補充道,「華亭,您老可知?」
游公露出恍然大悟神情:「老奴怎麼說也算是見多識廣,松江府的大名自然是聽過的,怪道民間都叫閣老華亭相,那可在南直隸,遠著呢。」
「正是,一路馳至那邊都快入春了。」徐元顥沮喪道。
「那路上可要小心些,有人同公子去否?」游公問。
徐元顥點頭:「我表姊也同我一道回去,途中也算是有個照應。」
語未畢,四下似有落葉垂地的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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