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已認出他, 高叫道:「新科榜眼,這廂有禮了!」
頃刻,周邊人面露驚異,視向他的眼神無不艷羨,湊近來賀他:「恭喜這位相公,高中榜眼!」
「大喜大喜!」
徐時行亦賀道:「錫爵這回金榜題名,得償所願,可以衣錦還鄉了。」
王錫爵視他波瀾不驚,以為這位同鄉是落了第,心生惋惜之餘又斂去喜色。
他正思忖著如何出言勸慰,目光掠過間,赫然瞧見了一甲第一名那一行字。
剛好徐時行視線亦觸及那最頂端。
「賀喜汝默,高中狀元!」王錫爵大吃一驚,隨即反應過來,拱手作禮。
縱然身為會試會元,但殿試上輸給這位同鄉才子,王錫爵為人坦坦蕩蕩,此刻也是心服口服。
徐時行彎腰回禮,躬身時兩人額前不慎相碰,不禁俱對視一笑。
二人不約而同退出人群,站在道旁相互寒暄,平復著心中如潮水湧來的欣喜。
路人瞧來不過是兩個再普通不過的士子,雖然都生得風度不tຊ凡,但皆是衣著樸素,不似別家子弟腰掛金玉身配香囊,他們看似平平無奇,談論的也儘是家長里短。
「汝默還說我可衣錦還鄉,如今最受矚目的可是新科狀元你。」王錫爵揶揄,「這回蘇州府都將以你為榮,想來汝默祖父也能揚眉吐氣了。」
徐時行抿唇:「能告慰祖父,也算徐某盡孝。」
王錫爵心中突然有一疑問,卻被路過的小廝打斷:「郎君,可要這時令的瓜果,可是香得很。」
「多少錢一兩?」王錫爵卻待要拒,徐時行取出袖中荷包,似乎是要買。
小廝比了個五:「十文錢。」
徐時行在心中算了算總計要幾兩,稍頃,為難之色爬上眉梢:「可否再便宜些?」
小廝有些不悅,臉一放,眼眸微眯:「已經賤賣得很了,這可是自家地里才收的,別處哪裡買去?一斤七十文,最低了,郎君要還是不要?」
「我替他付罷,我請客。「王錫爵知他父親經商,家中頗具錢財,今日想必是錢幣未帶夠,於是他搶先將一把碎銀子塞給小廝,也不細數幾何,自他手中接過那一籃子瓜果,不由分說遞給陷入窘迫的徐時行:「此為王某贈狀元之禮,汝默若是不收,就是不認王某與你的同鄉之誼。」
徐時行堅辭不受,推開他手道:「王公盛情徐某已領,只是這禮萬萬不敢收。」
一面快步追上已然走遠的小廝,重又拿袖中玉佩換了數斤杏和梅子,小廝驚愕之餘,索性將所有瓜果一併予了他。
回來時王錫爵笑道:「汝默這是心里饞果子,又不肯假手以他人,飽口腹之慾也要圖個心安理得,教我評價你什麼好。」
徐時行搖頭,看向籃中一顆顆誘人黃杏:「此非為我貪嘴,卻是為了拜訪座師有可提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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