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稚認真道:「太岳不想和我白髮滿頭麼?」
「何須問。」
她笑起來:「那你這般忽視身體,是不想和我共度一輩子了麼?」
「你又胡言。」
他竟失神了片刻,沉黑的眼眸陷入一瞬的迷惘。
——原來自己是如此恐懼與她中道相別。
未發覺他的異樣,顧清稚攥住他的手腕貼近自己:「讓顧大夫來給張先生診診脈,這兒有個隨叫隨到的家庭醫生,張先生卻不知充分利用。」
張居正視著她手指按壓住自己的脈搏,仿佛握住了他那根連通心髒的經絡,沉浮起落皆由她掌控。
「相公想學嗎?」顧清稚忽而問道,打破其出神。
「你肯教麼?」
「只要是相公有心,我願傾囊相授。」顧清稚粲然露齒,指點道,「其實,無論是診哪邊手都沒有妨礙,只需寸關尺對準即可。」
「顧大夫可否先告知,我這是甚麼脈?」
「張先生這是……」
她垂首沉思了一會兒,張居正以為她必要說些高深晦澀的脈象言辭,不想她忽然揚起臉,語出驚人:「滑脈。」
第42章
「高肅卿獨斷專行, 才入閣就拿爹不放入眼裡,爹再如何說也是朝中老臣,怎好被他一個後輩如此欺侮!」徐璠怒氣如火, 甫歸家便朝徐階抱怨。
徐階眼一橫,不應他,卻是瞪向僕役:「你家大娘子呢?大郎發酒瘋,大娘子就坐視不管嗎?」
「是是。」僕役喏喏。
半晌後, 請來的卻是急匆匆趕來的張氏。
「大郎還不快回去安寢?杵在這等著你老子發火麼?」張氏立定喝道。
徐璠卻不依,仍橫眉冷對:「爹一輩子忍讓慣了, 先前被嚴嵩駭得發不出脾氣, 如今好容易翻了身,遇上高拱這等氣勢凌人還是一味退避,這朝中誰還當爹是閣老重臣?他高拱還是爹舉薦入的閣,倒端了副首輔做派,真是反了!」
張氏不知事情來龍去脈,於是悄聲問身旁一語不發的徐阿四,後者見是主母問起,猶豫了會兒方才道出緣由:起因是今日內閣因為黃河水患議論對策,高拱意見與徐階相佐,李春芳等輩素來應和徐階, 他要往東李決不會往西, 奈何這高拱是個刺兒頭, 硬是和老前輩槓上了,非要爭個高低之分。
徐階平日素來謙和待下, 面對高拱爭強好勝也未多言語, 甚至一切皆順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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