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璠扯開被她拽住的外衫,怒氣沖沖:「干七娘甚事?我爹怕他,我可不怕他!我又不仰仗著他給這口俸祿吃飯!你和你夫君都莫要攔我,我今日非得和他爭個是非對錯。」
「舅舅!」顧清稚眼風一扔,幾個小廝齊齊拖住他,她眼眶一紅,幾乎要聲淚俱下跪他跟前,「您是長輩,您就賣我這個面子,莫在我家和人鬧了,外甥求您了!」
她說話這神情極是痛心疾首,徐璠下意識遲疑了一瞬,正當這時,外頭闖進一行人來拖他:「大郎,老爺命你速速回去。」
不等徐璠掙扎,即捂住他嘴死命往外拖,稍頃就不見了人影。
顧清稚忙向眾人道:「我家舅舅不懂事,被我外公派家丁過來帶回去了,諸位莫要放在心上,稍後即有雜劇班子來為列位大人取樂,大人們且候著便是。」
言畢,又來朝高拱連連躬身道歉,態度極其誠懇:「高大人勿怪,我家舅舅不勝酒力,衝著您發酒瘋呢,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且就寬恕他這一回罷。」一面說,又來親自給高拱斟酒。
「徐大郎說話這般譏誚,任誰聽了都不會不起火。顧娘子回去和你家閣老講,讓他好好管教自家大郎,高某不會多計較,別人就未必了。」
即便是看在張居正面子上,他也會就這個坡下驢,更別提人家夫人主動來求和了。
接過顧清稚遞來的酒盞,高拱隨即飲干,拭淨鬍鬚上沾留的余漬,重回座中,又跟沒事人一般繼續夾菜,一面與周圍客人閒談。
顧清稚心知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搖了搖頭,自去看視不省人事的張居謙。
剛推開門,卻結結實實吃了一驚。
本該醉臥榻中的張居謙端坐案前,正對著一盞燭火發呆,似是在想什麼心事。
「怎麼了?」顧清稚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不開心麼?」
張居謙聞聽她聲音,側首望去,顧清稚發覺他面上果然抑鬱不樂。
「究竟怎麼了?我以為你醉了。」她復問。
張居謙搖首,眸中火光跳躍,低道:「我只是討厭和那群官僚應酬交際,懶得裝下去罷了。」
顧清稚道:「你兄長何嘗不是,他最厭惡誇誇其談之輩,但他亦能進退從容,活在世上有幾個是能順意而為的。」
張居謙鄙夷:「我最瞧不上的便是那群只知這彈劾那攻訐的言官!大明朝堂的水皆被這群蠹蟲攪成如今這般渾濁,我要是秉政,第一件事就是將他們清個乾淨。」
「所以你秉不了政呀。」顧清稚彎了彎眼。
見張居謙雙唇一啟還欲發話,顧清稚推他後背:「快去看雜劇罷,馬上要開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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