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稚不禁端詳那位應聲走上前來的青年,只見他生了一副金髮碧眼,皮膚白皙如紙,個頭高挑細瘦,若是按當時大明百姓的普遍眼光,無異於令人驚懼的蠻夷長相,但在她看來,著實是個標準的西洋美男子。
小亞當斯自踏上這片陌生國土以來,還是第一回 見這麼親切的目光能從一個異國年輕女子眼中傳出,非但毫無恐慌神情,反而帶著不加掩飾的欣賞之色,甚至也不怕生,借著翻譯與自己熱絡地攀談起來。
「聽他說你是個醫生?」顧清稚歪著腦袋,笑問他。
小亞當斯禮貌回道:「一年前,我剛從巴黎的醫學院畢業,不久之前才拿到了醫生的執照。」
「那你一定是個優秀的學生,在巴黎讀書想必很不易。」
「不敢當,不過成績經常名列前茅,目前還算是初出茅廬,經驗不足。」他見女子似乎特別熱衷於此類話題,不禁相問,「請問您也是醫生嗎?」
顧清稚點頭:「是的,我在幾年前即開始行醫,通常為婦女兒童診病。」
小亞當斯冰藍色的瞳孔里頓時浮起驚異,打量著面前身形嬌小的女子:「那夫人一定更為不易,據我所知,大明的女醫數量不可謂不稀少,您的學識想必比我更為出眾。」
「不敢當,你們的西醫之學我也有過修習,可惜不深,如今亞當斯先生您到訪我大明疆土,實在是件幸事。若先生有閒暇,我倆或可稍加交流研討,也算是你我相遇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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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小亞當斯很快即發覺,她所說的對西醫學了解不深,已經大大超過了他的認知範圍。
例如,他們所盛行的體.液理論依照一貫以來的認知,人體的健康往往和四種體.液的平衡有關,分為膽液質、血液質、粘液質和黑膽質四種,並據此對當時奪走無數人性命的瘟疫進行診治,方法無非要麼服用一些奇特藥物,要麼放血治療,此外亦別無他法。
然而這女子卻指出了體.液學說的不足,口中接連冒出的名詞他甚至聞所未聞,甚麼「細胞學說」「遺傳」,以及能夠治療瘟疫的「抗生素」等,翻譯磕磕絆絆轉述時亦是一知半解,傳至小亞當斯耳中時,更是聽得目瞪口呆。
「顧夫人,稍候。」小亞當斯無移時已滿頭大汗,拿袖口拭了一把,視她道,「您所學的確定是西醫麼?我的教授從未與我提及你所述的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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