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岳無事罷?」
張居正聞聲抬首,扯了扯唇:「七娘都知曉了?」
只消一個黃昏,這等難得的新奇秘聞京城誰人能不知。
她微點頭,卻察覺出他落寞眼神,顧清稚心知他此時所想所哀,忍不住俯下身,輕輕抱上他的肩而後環住:「太岳在想甚麼?」
「聖上服熱藥日久,規勸也是無用,身為近臣又徒之奈何。」張居正放下書卷慨嘆。
顧清稚掀起他的中衣袖口,細細端詳他臂上傷痕,深淺不一,所幸並不礙事,但心上烙印應比身上更重。
「這是他皇家傳統,聖上心甘情願沉溺於此,做君主的自己不愛惜身體,為人臣子再干涉又有何用。」顧清稚道,「太岳所能做的,只有恪盡職守行好分內事,就已算對得起他朱家。」
今日朱載坖上朝都能如此荒唐,可見平日裡也沒少吃,明顯已然是病入膏肓。
張居正面有憂色:「陛下正值壯年,我是恐聖躬不豫,太子沖齡之歲難以……」
顧清稚接過他話,伸手撫他眉間:「所以太岳才更不用擔心呀,即便小太子年幼繼位,有你做輔臣是他的福氣!」
「七娘為何如此信我。」他握住她的手靠在胸口,讓她能感知到自己灼熱的心跳。
不為別的,只因為你是張太岳。
顧清稚揚唇:「太岳莫再問我,還是將那折《陳六事疏》再斟酌斟酌罷,不日將是它大展宏圖的時機了。」
她復又摟緊他脖頸:「你多抱抱我。」
張居正回擁她,任她烏髮淌於掌間,下頜貼著她的鬢邊,道:「近來閣中唯我與肅卿二人,正是多事之秋,以後我若是晚歸,你自去休息便是。」
「休息事小,太岳胃病事大。」
「……你怎知?」
「太岳一直不愛按時用食,長此以往胃如何能不出毛病?」顧清稚盯他,「你是不是從小就不會好好吃飯?」
「……幼時寒窗苦讀無心用食,便有了此習慣。」
「習慣?必須得改!聽聞太岳少時父親不給肉吃,可是真的?」
張居正唇角僵了僵,承認:「彼時年輕氣盛,中了舉不願去拜謁鄉賢士紳,終日只鎖在屋內讀書,父親一怒之下斷了我的肉食,終日便靠蔬菜維持。」
雖說是為了兒子的未來前途好,但這讓一個還需長身體的少年失去營養來源,顧清稚還是覺得這樣的教育方式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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