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甚麼?」
「汝默來出賭注。」
申時行轉動瞳孔細思,想出一主意:「若七娘贏了,您便如此這般。」
顧清稚點頭:「好主意,不過……」她摸摸鼻尖,露出不懷好意笑容:「若是我輸了,汝默須得回去給吳娘子畫個眉。」
申時行汗顏:「七娘慣愛插科打諢。」
「夫君與顧娘子應是相識頗早罷。」驀地,吳芸似是無意一語,抽回他神思。
申時行一怔,抬目凝視妻子眼眸:「忘與阿芸說,師母囑託我帶一盒青雀頭黛予你。」
隨即自袖中取出一隻烏木匣,吳芸接過,打開鎖扣時眼中頓然又驚又喜。
「顧娘子待我真心,上回我不過是偶然提過一次,竟就能想到了。」吳芸把玩著小盒感嘆,「哪日我也得想個法子還禮。」
申時行道:「勞阿芸費些心思,我蒙張相公賞識已久,總不好空手回報。」
「這何須夫君多言。」吳芸嘴角微抿,望他,「只是我二人俱受張相公與顧娘子厚愛,想來夫君定有令他們青眼相待的地方。」
申時行不置可否,撩袍坐回椅中:「相公正值用人之際,我豈能不傾心效力。」
「哦?」吳芸斂去笑意,垂眸視他正襟危坐,「看來張相公與顧娘子當真改變了夫君許多。」
「阿芸之意可是我從前怯於用事,甚至庸碌無為?」
吳芸失笑,手捧疊罷的衣物推門而出:「我可無此意,夫君莫要誤會了我。」
「阿芸。」聞得丈夫忽而喚住她,不由倚門回首,探問:「夫君還有何事?」
申時行瞳眸中如有微芒流過:「不知在阿芸眼中,我是個怎樣的人?」
「恰如夫君汝默之字,素性沉默內斂,與一塊璞玉般無甚鋒芒。」
這又與平庸怯懦何異。
申時行苦笑:「故我永遠也及不上師相。」
吳芸擔憂他心緒不佳,出言慰道:「夫君何故如此自薄?他張相公擔著首輔重器,我們做臣僚的只須唯命是從便tຊ是,聽說前段時日雷擊端門,又有人上疏說是張相公擅改祖宗之法引來天降示警,現今其必定心懷慍怒,夫君不妨多去閣中借奏事之機勸解,也算是替張相公分憂了。」
申時行道:「故此我才佩服師相,恐怕若是我遇此無理詰難早已閉門不願見人,而師相猶能於閣中理政而面色如常。」
「自考成法一施行,罷黜了何止百位九品以上官員,張相公耳聞的怨氣哪裡又少了?不過我是不願夫君行此得罪人之事,祖宗之法豈是說改就能改,不論如何明哲保身最首要,莫忘了咱們一家安危皆擔於你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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