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是去探親了麼?」張居正問道。
張敬修繼續轉動腦袋:那也算是探親罷。
遂繼續肯定答:「阿娘是這麼說的。」
「去罷。」
見父親擺手,敬修如蒙大赦快步而去,未幾便消失在傍晚天光中。
他正欲提筆寫下一封寄往江南的家書,此時管家來報:「稟報相公,戚總兵夫人王娘子前來與娘子敘話,既然娘子不在,那老奴不知是婉拒戚夫人,還是由相公待客?」
「既是戚帥夫人,請她進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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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瑛踏入正廳見禮畢,在僕役邀請下坐於客位,便先替丈夫轉達了感激之意。
張居正與戚繼光有知己之情,非獨將拱衛京都的薊州交付戚繼光坐鎮,替他擋去巡察御史捕風捉影的彈劾,亦將與他有隙的總督長官盡數調離。
對這堪稱推心置腹的信任,戚繼光夫婦自是感念不盡。
語罷,王瑛終於得以問起:「敢問相公,令正去了何處?」
「……內子昨日赴了江南探親。」
「那真是不巧了。」她望了眼張居正神情,隨口應道。
王瑛早從他猶豫目色中窺得就裡,又聯想到方才管家回答時語焉不詳的態度,秀面不由漸覆憂慮,撫了撫鼻尖:「相公恕我多言,令正若出遠門,盤纏不知有無帶夠。」
他見此話奇怪,不免追問:「夫人這是何意?」
王瑛柳眉蹙起,自他疑問中覺察出顧清稚並不曾對他提起,但此事重大不宜隱瞞,於是緩緩回道:「不瞞張相公,旬日前我曾過府來拜訪顧娘子,偶然提及薊鎮修築邊防城牆軍費緊張,娘子無幾日便將她一應私房積蓄悉數捐出,因而我怕她因囊中羞澀不便出遠門,方才見了相公回應,才確信相公並不清楚內情。」
語未罷,張居正面露訝然:「內子從未與我言及。」
王瑛頷首,對他反應並不感到意外:「我與顧娘子時有交遊來往,素知娘子不願教人為她擔心,平日做了善事亦不愛宣揚,又或者時日相隔甚短,娘子尚未有閒暇知會相公。」
「多謝夫人相告。」張居正指骨抵住眉心揉按著,已然不知心內泛起的波瀾是何滋味。
王瑛洞悉,肅色道:「張相公不必謝我,只是容我冒昧提醒一句,憑我對顧娘子的了解,娘子是對相公無話不談有事必坦誠的性子,若有誤會,還是及早拆解為好。」
張居正聽出王瑛言外之意,不禁視向她面孔:「夫人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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