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道顧氏深受聖上恩遇,皇帝怠學遊樂卻不加以規諫,甚至誘帝共以銀葉為戲,將西洋邪術歪道傳以惑帝,凡遇西洋題目必稱譽不已,辜負皇恩,有違名門淑德。
最後還將顧氏過去誤用虎狼藥險些將一平民致死舊事翻出,謂其德行不修,視有疾者性命如兒戲,有辱杏林之風云云。
申時行臉色逐漸難看,將這一沓摺子向桌案擲去,惱道:「師母無辜受小人讒害,時行縱職小力微,也當於廷前為其分辯。」
你申汝默何時變得如此激進了。張四維靜靜端看他忿容,抵額若有所思,俄而道:「此事關乎朝官家眷聲譽,必得待元輔回來之後再定奪,我等不可擅做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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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維切勿與內子面前提起,也毋須透露於他人。」張居正面色鐵青,視向張四維誡道。
指尖業已攥緊,唇鋒抿出一道削薄細線,張四維即便距他三尺之外站立,亦能清楚感知他此刻怒火。
低首應:「四維絕不泄露半字。只是陛下恐已接此劾奏,不知元輔該如何決斷?」
摺子既然送來了內閣,那毋庸置疑已經上呈過皇帝閱看,此疏無論對象,亦或事體皆屬重大,天子沒有理由將其忽視。
張居正下頜緊繃,深吐數息:「我自會赴御前與聖上奏對,一切皆是我牽累內子,不當讓她捲入風波之中。」
諸上奏者不過是籍籍無名的朝中小吏,而背後是誰指使,他自然心知肚明。
自請求裁處勛貴舊戚特權起,他便已有所預料。
從古至今剝奪人既得利益者,幾乎少有能免遭怨恨吞噬全身而退,張居正博覽史籍,又豈能不知。
只是他未嘗料得那惱恨竟牽連至她身上,累她涉此顛倒黑白的污衊之中。他可將人對己的指斥置若罔聞,可一旦事關於她,便失了慣常的鎮定。
「臣請替內子tຊ申辯。」
殿內,明黃龍袍的天子坐於上首,凝視階下謙謹俯拜的師臣。
「其一,臣與戚繼光交情坦蕩,書信往來皆可公示於人,所談論悉為邊防軍事、戰略機宜,而內子捐納私財皆出於一片公心,臣敢以陛下所賜官爵為其擔保。
其二,內子雖愛好西洋奇珍異術,乃是後者確然有可取之處,裨我中原所不足,親近西學皆源於她欣賞之意。
其三,臣知陛下亦清楚內子一顆赤心,常以百姓生民為掛念,臣與內子結髮十餘載,未嘗見她一日棄有疾者於不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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