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今年王承勛剛承了祖父王陽明的爵位,他可是大收藏家,家中有百餘盞這樣的燈,夜間望去朦朧如夢,我看的時候就覺得可惜不能跟張先生一道共賞,太遺憾了。」
聽出她話中流露出的惆悵,張居正按上她的肩膀:「往後有機會,定與你一道再下江南,前去探望徐公。」
顧清稚眼眸一亮,反抓住他的手:「我就等你這句話呢。」
張居正唇畔不禁微彎,瞳間卻浮出惘然,低聲道:「日後你再想去何處,我都與你同往。」
顧清稚聞言,目光在他平靜的面容上審視一圈,半晌,她窺出了他強自隱藏的祈求意。
他不願再讓她一個人離開。
顧清稚笑起來:「張先生直說捨不得我不就行了,不過你放心,往後我再也不會走了,除非張先生願意陪我。」
張居正明白她已猜透自己心思,儘管她的承諾不知能否兌現,仍讓他胸腔顫動。
「我捨不得你。」他吐露心聲,「你不在之時……我想你。」
「我也很想你呀。」顧清稚眉眼彎彎,「外公說他也想你。」
張居正臉上頓現不自然的神色。
顧清稚放棄了逗他,將徐階之言轉述給他聽:「外公讓我告訴你,說他年紀大了不勝朝堂的勞碌,不想再回來了。他覺得一定有和你政見相合的人能幫上忙,讓你就放過他罷。」
話至此,她蹙起眉梢,抬首問他:「張先生覺得閣中呂和卿張子維與你政見一致麼?」
「他二人行事擬旨皆憑我意志,才能可堪任用。」張居正道。
顧清稚敏銳聽出語中含義:「那張先生也知道他們與你並非一心咯?」
張居正遲了遲,頷首。
「那申汝默呢?」顧清稚忽然問,「張先生是否有意讓他做繼任者?」
「汝默事事謙謹,吏治勤勉,是宰輔之器。」
她撫了撫鼻尖,笑視他一眼:「但張先生也清楚他的性格,汝默才華能力毋庸置疑,但你所具備的一點他並不具有。」
「甚麼?」
「堅定。「顧清稚專注地望著他,呼吸近在咫尺,「這一點,我只在張先生的身上觀見。」
張居正反問:「你何以認為申汝默不具有?」
「他是張先生的親學生,再者你同他共事了這麼多年,他是怎樣的人,張先生應當比我有更深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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