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跟瘋子打交道,因為往往會出現令人意想不到的損失。
溫禾安將她鮮明活躍的神情掃於眼底, 不由翹了翹唇角,低聲分析:「他向來獨來獨往,獨身犯險,若不是想收復九洞十窟,便是有意在溺海上設計伏殺強敵,你先別答應他,也別拒絕。晾著就行。」
她大概知道李逾在想什麼。那日瞿家給出消息,三家都曾參與琅州施粥之事,若是最終穆勒那邊審出了真正的主使,王庭江雲升……也是個難纏的東西。
凌枝揉了揉鼻子:「成。我就知道沒好事。」
說罷,她眼睛轉了轉,看了看溫禾安,低聲道:「你這次出來和從前不太一樣,修為是不是又增了?我看你現在隱約能壓制住溫流光和江無雙了。」
「剛剛試了試。」溫禾安回望著她,彎彎眼睛,輕聲回:「好像是比他們要強一點了。」
同樣是九境巔峰,這幾人間終是在明面上拉開了一線距離。
雖然察覺不大。
凌枝鬆了一口氣,眼梢往上提:「那我總算是不用擔心你的生命安危了……」
話沒說完呢,她倏的停下腳步,朝著前頭一座矮山山腳桃樹下望去,溫禾安也透過昏沉暮色見到
了那道身影,凌枝忍不住撇撇嘴,朝慢條斯理走過來的陸嶼然不客氣地道:「你怎麼那麼閒?巫山沒事給你處理了?」
她跺腳:「你好煩啊。你現在好粘人啊,陸嶼然。」
陸嶼然隨她怎麼說,一概置之不理,只在聽到「粘人」二字時無聲掀了掀眼:「商淮在給你弄點心,你若是現在回去,還趕得及讓他再添一道喜歡的。」
凌枝沉默了好一會,最後跺了下腳,面無表情地扯開了空間裂隙,丟下一句憤憤的話:「我真是受不了了。」
溫禾安一直含著笑,看凌枝,也看他,陸嶼然跟著排開一道空間裂隙,上前牽她手的時候仔細凝了凝她眉眼,問:「一切都還順利?」
「順利。」
陸嶼然又問:「沒受傷?」
她搖搖頭:「沒有。」
陸嶼然這才放心,暫時沒再問什麼。
兩人踏進裂隙中,他解釋了聲:「先去巫山酒樓,拿樣東西。」
在傳承中耗費的時間短到超乎溫禾安的想像,但這一趟確實值得,算是滿載而歸。這邊石頭落地,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異域,王族,妖化湧上心頭,然而這種事,光靠猜,再聰明也猜不出頭緒。
她壓了壓這種心思,視線落在兩人交疊的指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