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逾現在和她鬧翻,短時間內大概是不會再說話,凌枝從沒和她在外界表明過好友身份,至於陸嶼然,她說過他們是合作關係。
一切好似在冥冥中註定,而她將自己在乎的人保護得很好。
陸嶼然今天來了。
一見他,溫禾安就笑起來,笑得讓人沒點脾氣,他一伸手,她便將手擦乾繞過來投入他的懷抱。
哪裡都沒問題,好似一切都是他的錯覺,不成立的假想。
「還有些事,等我一下。」溫禾安對他說,回到案桌前寫完最後幾個字,將桌面上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下。
陸嶼然耐心等待,在窗邊背光的美人榻上坐下,指尖摁著太陽穴,視線隨著她的動作遊動,瞳仁中覆著層隱之不去的陰翳。他很長時間沒休息過了,卻不覺得困,將近段時日發生的所有事情仔細再三回想,找不到原因。
他必須找到原因。
「今天蘿州城過節,祈禱風調雨順,年年豐收,街上很熱鬧,一起去看看?」陸嶼然自然牽起她的手,說話時直視她的眼睛。
「過幾天吧。」溫禾安皺眉看他眼中的血絲,低聲問:「你多久沒睡過了?我聽凌枝說巫山最近在從防線調兵了。」
「對。」
「王庭兩位聖者接了天都聖者的『水鏈』,情況不好,內部不穩,我派了人混進去查妖血放置位置。如果在大戰前能解決掉妖血,就再好不過,師出有名,還能免除後顧之憂。」
陸嶼然將近期布署告訴她,說:「跟族中請了日假休息,去嗎?」
溫禾安用手掌覆住他的眼睛,他靜悄悄的在掌心中一動未動,睫毛都不眨一下,她推了他一下,半真半假:「不要。你快回去休息。」
他身體微僵,須臾放鬆下來,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半晌,說:「明日正午,我做東,引你和族中兩位長老見一見,他們輩分高,想向你道謝,和你重新認識認識,嗯?」
聽到這,溫禾安明白了。他這樣咄咄逼人,步步緊逼,是在急切地向她求證什麼,索要什麼。
他察覺到了什麼。
好快。
溫禾安不想傷害陸嶼然,這個初衷從在一起直到現在從沒有改變,即使她自己走到山窮水盡了,也不準備快刀斬亂麻地胡亂結束這段感情,知道有些話說出去,便如剜心,沒有往回收的餘地。
只是想天衣無縫瞞到一切塵埃落定,並不現實,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無計可施,睫毛顫動,任由沉默放肆鋪滿房間。
陸嶼然虛懸於榻邊的手指無聲攏緊。
「是不想出去,還是不想跟我出去。」
他通身氣質寒洌下來,耐著性子站起來,逼她對視,強勢得叫人難以逃避:「我們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