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清寧一面提筆寫字,一面提起死囚之事,一來是為了轉移注意力,二來,這會兒他心情不錯,應當容易成事。
四爺笑出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後,讓心不在焉之人的耳朵也變得通紅,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放在兩指間摩挲,「你又是從哪聽來的話本子?」
這些死囚受刑之前需得經過三堂會審,許多人在死牢里苦苦捱著,就是等行刑前的最後一審,有時候皇上還會親自看過,不少人都是在這時候翻案。
耿清寧懂了,原來死囚也並不是隨意可以消耗的人命。
囧,小說、電視誤人。
她將毛筆置於筆架上,轉身與他相擁,「那你說怎麼辦,我真的是沒法子了」。
牛痘不能不搞,又找不到人來承擔風險,難不成要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四爺用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臉頰,「你放心,有的是人願意做這件事」。
他既如此說,想必是有法子的,但耿清寧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康熙籌謀人痘之事,得到熟苗法也是功在千秋之事,但民間卻有多種說法悄悄流傳。
有說前朝的宮女太監死傷無數,全都是因為這熟苗法,還有說,街上的乞丐為何越來越少,全都被拉去種痘了。
歷史上的雍正帝登基後本就背負了不少罵名,但那是歷史的雍正,如今是四爺,她不想他會因此事再添上一條。
四爺看出她臉上的躊躇,嘆息著將人摟緊,寧寧胸有溝壑、品行高潔,又處處將他放在心上。
這樣好的人,合該站在更高的地方才是。
他有信心,也有能力做到。
四爺埋首在她的脖頸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心底的火以燎原之勢席捲全身。
耿清寧感覺有些熱,屋子裡溫度隨著兩個人的體溫一點點的上升。
猝不及防間,她突然騰空而起,四爺扛著人走到一旁的貴妃塌上。
他的半張臉還埋在她的髮絲里,一手抓著她的手腕,一手摟著她的腰,仿佛視若珍寶,卻又似是禁錮。
耿清寧停滯一瞬,伸出另一隻手摟住他的脖頸。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膳桌剛撤下去,就見十四爺一陣風似得吹了進來,蘇培盛滿頭大汗的跟在後頭,兩條腿跟風火輪一樣,還是沒有追上這位爺。
耿清寧連忙避到內室,透過屏風,她看見這位十四爺滿面漲得通紅,繞著四爺連走了好幾圈,越逼越近,甚至恨不得上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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