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會是擔心她呆在院裡呆久了,怕給她悶壞了去,於是尋了理由讓她出去放個風罷?程朱氏真是沒在她的吃食里動些什麼手腳,都算寬和的了。
「小姐,」木香見青黛走了,詢問道,「奴婢再為您在脖頸處上些脂粉罷?」
她微微頷首。有了上回的前車之鑑,也的確是應仔細著些。程朱氏將她關在此處,本就是免得她再私會男子,若身上這些再被程朱氏發現了,怕是就並非只是禁足這麼好過了。
她拉開些衣領,也方便木香動作。
木香猛地瞧見那幾處紅,以及齒痕,微微倒吸一口氣。她抿了下唇,還是沾著脂粉在小姐頸處抹。她儘可能地放輕了手,生怕弄疼小姐。
只是脂粉的遮蓋力到底不夠,湊近了,還是依稀能辨別出來。不過咋一瞧倒是不太明顯了。
木香打量了一眼鏡中的她,小心斟酌著開口,「小姐,昨日——」
她輕輕嗯了聲,算是回應。她垂下眼睫,辨不清眸中情緒,卻莫名叫人覺著心疼。
木香止住了話頭,不敢再問下去。
待她們至正房時,程朱氏已於上首處坐了。因著昭容回門去了,梅姨娘又不被遣去了長余,偏廳內只餘下她與程朱氏,倒是顯出幾分冷清來。
可程朱氏卻不這麼想,她是有話想問,並非只是喚她來請個安,因此無論府中有多少女眷,今日被喚來的,定只有阮玉儀一個。
一邊的婢子端著茶盤,往她這邊遞。她瞥了一眼,並未接過。
程朱氏難得面色平和,隨口道,「這就是上回在聖河寺捎回來的那些茶。」
聽了這話,阮玉儀更摸不清程朱氏的心思了。按理說她方才和離不久,便與不知身份的男子私會,程朱氏應是會怒不可遏才是。
之前落下的那一掌以及禁足之事便足以見得了。
為何眼下,反而是轉了態度?這使得她不由得疑心這是否是場鴻門宴。
第103章 套話
昨日見那玄衣男子自東廂方位走出後,程朱氏還是覺著心下難安。那般的身形和氣韻,非尋常人所能有,一句「許是哪支宗親」並說服不了她自己。
一個想也不敢想的念頭,隱隱盤踞在她腦中。
如果此事非虛,她對儀姐兒的所作所為被那位得知,程家怕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別的暫且不提,就是儀姐兒這等容色,光是立著不動,也足以招人注目。況長公主早先便與秋兒相好,那位什麼時候注意到她,倒也未可知。
程朱氏端起茶盞呷了口,清苦的滋味流入喉間,她緩聲道,「姨母不是可以針對你,只是儀姐兒你自個兒想想,你此事做的可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