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浪里翻來覆去
卻泡在海底
都是雪
...
「程老師,宋教授,各位教授,各位同學大家好,我是明托。我這一首詩的主題是冬天裡的一場瘋狂的性*,是雪與火的交融。從「落在熾熱肌膚上」一句開始的複數句是因為欲望而生的火,而從「卻不會蒸發」一句開始的單數句是冬天的雪。之所以這樣寫是因為我認為冬天是非常阻礙人們釋放欲望的,冬天裡人們被很多東西,比如厚重的衣物,冰冷的雪隔著,故此雪亦作血,意思是在冬天裡人們犧牲了許多活動的機會...」
聽著明托的分享,季渝生的眼光不由得投向坐在前排的宋時鶴,因為宋時鶴背對著他,所以他並不知道宋時鶴現在是什麼表情。是欣賞嗎?不,宋先生應該是不算非常喜歡這種題材的作品的。但不可否認的是明托是有才的人,宋時鶴多少會有一點欣賞他吧。
雖然因為知道X市詩壇是頹廢派當道,人們追崇的是欲望,再加上之前和宋時鶴聊天提到過X市詩人們追求的是人性極致的放縱,所以對結果早有所料,只是當他看著台上的宋時鶴為別人頒獎,並且細心聆聽別人的分享的時候,他很希望自己也有能力可以得獎,可以站在台上大聲地向大家分享他和宋先生的靈感,當然最重要的是,希望宋先生可以聽到,可以感謝他,可以不讓他失望。
雖然沒有拿到獎,但聽了程雁柏和宋時鶴對不同作品的賞析後,仍舊學到很多東西。在頒獎典禮後,季渝生想著明托一定會纏著宋時鶴,於是有些失望地離開。誰知在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被人拉住了。
「生生。」
季渝生轉頭,發現宋時鶴用明亮的笑眼看著他。見明托沒有纏著宋時鶴,季渝生轉頭望向講台前,發現程雁柏身邊有很多人,而明托正處於正中心,他正挽著程雁柏的手,把臉貼得很近,用他最靚麗燦爛的笑容深情地望著他。過了一會兒還貼著程雁柏的耳朵說了什麼,程雁柏不但沒有用退開,反而深深地望著他,萬般思緒如同群鷗過海一般掠過眼眸。
程雁柏不是有時郁嗎?怎麼還讓別人那麼親密地挽著他?
正當季渝生還因此感到奇怪的時候,宋時鶴的話卻讓他不再有心思去想別人的感情,因為宋時鶴低聲問他:
「你的作品是那首《雪夜》吧?」
季渝生睜大眼睛,非常驚訝地看著宋時鶴,作品在接受評賞和批改時都是匿名的,宋時鶴是怎麼一下就猜中的?
宋時鶴看到生生驚訝的表情,心裡瞭然自己是猜中了,他愉悅地笑了笑說:
「我就知道是你。讀那首詩,我腦海里浮現的全部都是你,你在呼喚初雪,你在堆雪人,你在烤火爐。我就知道是你,我很肯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