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生點了點頭,說:「嗯......」季渝生不想讓宋時鶴知道自己是收到賀銘的電話後立刻請假跑過來的,因為他覺得先生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又覺得他是在刻意做些什麼,一定又會更討厭他。
宋時鶴又仔細看了一眼季渝生,發現他微駝的肩膀,想起剛剛看到的微微發白的唇,想到什麼,於是皺了皺眉頭,開口問:「是有什麼事嗎?」這句話裡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焦急和擔心,只是心裡同樣緊張的季渝生也沒有察覺。
「......沒......沒什麼事。」季渝生低著頭,話語裡依舊帶著幾分猶豫,沒敢看向宋時鶴,吞吞吐吐地說。
「真的沒事?」宋時鶴微微垂下眼帘,看向季渝生的腹部問。
「真的沒事。」
見宋時鶴又再一次死死地盯著他,視線熾熱得仿佛在自己身上點燃山火,季渝生感覺自己快要被宋時鶴看穿了,於是轉移話題,指著陽台說:「那個......我看先生陽台好像種了一些花,很漂亮,我可以去看看他們嗎?」
說到陽台,宋時鶴頓時僵住了一瞬,硬邦邦地說:「春天還沒到,冬天的寒風還沒離開,種的花都熬不過寒冬了,沒什麼好看的。」
「可能花還是適合種在春天裡吧。」宋時鶴最後淡淡地說。
種在自己的花田裡還是會凋謝,會離開吧。
季渝生聽到宋時鶴的拒絕心裡和鼻頭都微微泛酸卻不能直接說出來,只好低著頭用力眨了眨眼,掩蓋著情緒點頭說好。
空氣沉默了一會,最後宋時鶴出聲說:「既然沒事的話,你自己請假應該就是想要休息吧。這樣的話就沒必要在我這裡忙來忙去的了,你回──「
「不是的,我是收到電話,擔心──「宋時鶴的話還沒說完,季渝生就抬起頭來,神色帶著慌張,著急地這樣說道。
可是說到一半,他又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然而只聽這句短短的話,宋時鶴卻好像隱約知道了他請假的原因,心中頓時猛烈一跳,臉上的表情也凝住了。
趁宋時鶴沒有再下逐客令,季渝生死死地低著頭轉身,逃跑一般跑進房間,而後關上門。
關上門後,季渝生把背貼在門上,整個人貼著門緩緩滑落直到坐到地上,可是心裡依舊緊張不已,懸著的心依舊還停在高處,遲遲落不下來。
自己終究還是為了留下把那件事說了出來,剛剛宋時鶴愣住的表情讓自己猜不出有沒有讓他生氣。
而此時門外坐在餐桌旁的宋時鶴也拿著勺子,眼眸和嘴如同星星泛開的光暈一般微張,遲遲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