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程殊蹲在那兒翻褲子,都氣不過扭頭,衝著梁慎言後腦勺齜了齜牙。
煩人,搬磚怎麼了,他就搬磚。
他們兩家本來也離得不遠,十分鐘就能走過去。
這幾年老街也沒什麼變化,路上那些坑修修補補的,舊的填了,又有新的。
上坡下坡的那幾個坎,沒人走的地方,青苔長了一圈。
平時水渠那兒放著的一些竹筐,也還擺在那兒。連那根電線桿上的小廣告,好像都沒換新詞。
程殊走走看看,心就這麼一點一點地落下來了,被這裡的一切托著,有了著落。
走到程冬家門口,他看向身邊梁慎言,他倆眼神一碰上,就笑了起來。
梁慎言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答應著程冬爺爺的話,走了進去。
「冬冬!看看是誰來了!」程冬爺爺一進院子,就喊了一嗓子,回頭和他們說話,「我去廚房給你們弄吃的,讓冬冬給你們倒水,就隨便坐。」
從前有雜草的院子重新打了水泥地,東西擺得整齊,收拾得很乾淨。
堂屋外邊就有一張桌子,是夏天熱了,就會搬到外面吃,涼快。
程殊和梁慎言走過去才坐下,程冬就從屋裡出來了,手裡還拿著筆。
一見到他倆,愣在那兒站著不動,好半天才睜大眼。
「哥哥,大哥哥?!」程冬長了不少個,還是瘦,但看著不像個小孩了,「你們,回來了?」
見著他們的每個人,都會說回來了啊。
回來。
這裡是程殊的家,早該回來的。
從程冬家出來,太陽已經往下落,天沒那麼熱,他倆走得也慢。
程冬爺奶老了些,但身體都還好。體檢沒什麼毛病,有點異常,但都不礙事。
沒三高,那就比大半同齡人都好了。
程冬也沒以前那麼痴傻,學得慢一點兒也不要緊,無非是晚上學幾年,乖和懂事就行。
回到家裡,他倆把出去時候曬的被子和床墊搬回去,鋪了床,又點了一盤蚊香。
通了幾個小時的風,屋裡沒什麼味道。
房間沒空調,晚上七點多了,天還熱呢。
他們倆隨便沖了個澡,一人捧了一碗程冬爺爺給的櫻桃,坐在那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