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順顫聲道:「多謝大人。」
林羨玉踩著青磚,一步步走向馬車,阿南見狀,立即解開身上的氅衣,披到林羨玉的身上。林羨玉坐進馬車,歇息片刻之後,對馭夫說:「回府吧。」
烏力罕帶著十幾人,緊跟在馬車後。
翌日,林羨玉用完早膳,和蘭先生在屋子裡商議許久,於巳時二刻進宮。
懷璋帝病重,無法面見林羨玉。
林羨玉也不知道他是不能,還是不想。
總之,廣明殿裡坐著太子陸啟。
他準備得很是隆重,百官分列,宮殿張燈結彩,兩側懸掛著祥雲獻瑞帛畫。
可林羨玉只問:「皇上聖體無恙否?」
陸啟臉色微變,稍顯訕意,笑著說:「皇上心裡時刻惦念著您,只是近日天寒,皇上身體不適,亦不想以病容面對娘娘,還請娘娘見諒。」
「那貴妃娘娘呢?」
林羨玉絲毫不給他們面子,陸啟只好恭敬道:「貴妃娘娘正在布置筵席。」
林羨玉眸色微寒。
當初和親禮隊離開時,他們就躲著不露面,現在還是躲著。就好像只要不承認,這一切就沒有發生過。
實在可笑。
「那嘉屏公主呢?」
林羨玉提及嘉屏,陸啟臉上就連笑容都掛不住了,他只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下馬威的目的已經達到,林羨玉整理衣袍,站起身來,對陸啟說:「殿下,借一步說話。」
陸啟略顯疑惑,還是走進內殿。
林羨玉直言道:「本宮帶著聖上口諭前來,聖上聽聞滿鶻將軍之死,大為震怒,命本宮徹查此案,為將軍雪恨。」
陸啟當即道:「啟稟娘娘,刑部已經三次審訊犯人李恆,口供證物皆記錄在案。」
林羨玉冷笑:「什麼李恆?太子殿下不會是想用一個小小近衛來搪塞北境吧?」
陸啟臉色煞白。
「李恆是譫王的近衛,他聲稱是譫王指使他殺死滿將軍,譫王又拿不出證據反駁,天子犯法與民同罪,按祁國律法,殺人者當處以斬刑,同謀者流放三千里。」
「娘娘,您——」
陸啟十分意外,林羨玉與陸扶京一同長大,有竹馬之誼,怎會如此心狠?
他只是想讓陸譫與陸瑄內鬥,他想逼著陸瑄絕地反擊,滅了陸瑄一黨。
可陸譫遲遲不見行動。
他沒等來陸譫的絕地反擊,卻等來了北境皇后的詰問,還要他殺了陸譫!
若是殺了陸譫,陸瑄就要一家獨大,鄧烽又退兵,京城再沒有人能抗衡陸瑄了。相比之下,陸譫愛民心慈,尚能控制,所以……絕不能殺陸譫。
陸啟連忙說:「娘娘,此案未有定論,現有證據並不能證明譫王是幕後指使。」